敖东光勃然大怒,将张横打出考场,剥去了他的功名,永不录用。
张横由此一事,性情大变,返回地方之后,纠集乡勇,组成民团,垄断了整个四方城的生猪交易,开设钱庄,肉铺,绸缎庄子,欺行霸市,好不威风。
但也有一个好处,整个四方城在他成立民团之后,附近的山贼再也不敢闯进城中劫掠,平日里也都绕着四方城走,就连灾民形成的乱军,在冲击四方城时,也是张横率众打退。
就连知府大人想要剿灭山贼,也得从张横这里借兵才行。
张横为人强势,天不怕地不怕,呵佛骂祖,不信鬼神,曾与人打赌,在闹鬼的乱坟场中赤身过夜,丝毫不惧。
因此巫婆一说恶人,张管家第一个就想到了张横。
“刘三儿,你领着他们去府内走一趟,把东西接一下。”
张横看了张管家身后的礼物,挥手招来一条大汉:“去吧!”
那大汉便领着仆人们穿过广场,向远处走去。
张横对张管家笑道:“老张头,你且稍等,待我杀了这只肥猪,再与你喝茶叙话。”
张管家笑道:“元伯请自便,我等你就是。”
张横笑了笑,拎起一把尖刀,系上围裙,走到不断挣扎的黑猪旁,对按住黑猪的四名大汉道:“都退下,把盆子准备好!”
四条大汉闻言松手后退,有一名大汉将一个铜盆放在了猪头所在的案板位置。
这黑猪少了四人摁住四肢,顿时在案板上挣扎开来,眼看就要从案板上坠下。
张横手掌伸出,结结实实的摁在黑猪身上,正在挣扎的黑猪身子一震,如负山岳,再也动弹不得,四条腿都伸直了,只有嘴巴不断喘粗气。
张横手中尖刀一闪,已然刺中黑猪脖颈,只是一刀,便结果了这黑猪性命,随后鲜血喷出,冲入铜盆之内。
鲜血放完,张横在猪腿上开了一个口子,取出一个铁棍顺着口子在皮下一阵乱捅,看看捅的皮肉分离了,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用嘴巴对着腿上的口子吹气。
旁人吹猪得折腾小半个时辰,脸都憋紫了,都未必能吹好,但张横丹田气足,只用了片刻功夫就将整个猪皮吹的涨了起来,如同充了气的尿泡。
用绳子将猪腿绑好以防漏气,张横将腰间染血的围裙解下,随手扔在了板凳上,对场中的几个汉子道:“好了,剩下褪毛分肉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几个汉子轰然声诺:“交给我们便是。”
张横洗了洗手,看着被杀好的猪,颇有成就感,哈哈大笑:“日他娘诶,爽!”
随后扭头看向张管家:“老张头,咱们进家说话!”
他当先而行,领着张管家到附近一个大院子里,让家中仆人为张管家倒茶,两人喝了几口茶,张管家已经将张府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他请张横去府内震慑狐妖,事关人命,容不得半点含糊,因此说的十分详尽,万一张横准备不足被妖狐所伤,他手下的民团弟兄可不会与张府善罢甘休。
“这样啊!”
张横听完之后,坐在太师椅上,右手食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闭目凝神片刻,随后睁眼笑道:“这桩事情我应下了,但是有一点,我得先问一下,降妖除魔,这是佛道两家的事情,专业的事情就得找专业的人去做,你们找我一个杀猪的做什么?”
张管家听张横的说话有点怪,但大约也能明白“专业”这个词语的意思,当下解释道:“当今皇帝要搞什么水陆大会,全国的和尚道士都被召集到了京城,咱们四方城有名有姓的和尚道士也都被请了过去,剩下的都是没本事的人,那巫婆也说了,请他们去不如不请,万一出了人命,反倒麻烦。”
张横道:“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也会被妖狐所伤么?”
张管家笑道:“您是武曲星君在世,哪家妖怪敢伤您贵体,就不怕天谴么?”
当初张横考取武举人时,都被城内人称为武曲星君转世,就算是被敖东光剥去了功名,也被民间百姓谣传为遇到了前世的仇家,才会有此报应。
反正整个城内百姓对张横武曲星君的身份深信不疑,此时由张管家口中说出这个称呼来,还是让张横大感舒爽,笑道:“这都是愚夫愚妇谣传言语,张老何必当真。”
张管家正色道:“这世上既然有妖邪,又岂能无星君?”
张横一愣,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你回禀张松,就说我准备一下,明日就去他府邸做客。”
张管家松了一口气,微微行礼,转身出门,领着一群仆人远远的去了。
待到屋内就只有一人时,张横站起身来,负手低头,在屋内踱步:“还真有妖怪!看来我想的没错,这个世界很不一般呐。”
他一脸兴奋的模样,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牛耳尖刀:“如果妖怪也分等级的话,祸害张小姐的这个狐妖怕是最低等的家伙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成色,嘿嘿,人我杀过,妖怪却是没有杀过,今番倒要杀杀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