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放开老子,来跟老子单挑。你们这帮南衙的泥腿子!……”
那将领虽然被制服了,嘴里却没闲着,一个劲叫骂着。
杨钊等人实在是累坏了,都不愿意动弹,便任由他去骂。
“告诉你们这帮泥腿子,老子就是张虎,你们有种也留下姓名来,总有一天,老子会扒了你们几个的皮……”
龙武军中郎将张虎?
右龙武军大将军张登山的二儿子?
杨钊原打算等歇够了再揍这人一顿,便继续跑路,现在听他自报家门,竟然是在龙武军年轻将领中和陈玄礼的儿子陈远足齐名的张虎!
杨钊一下就来了精神,示意史、周二人将张虎的双臂架起来,再劝道:“原来是张将军,久仰久仰。今日张将军落到我军手里,实在是我的荣幸。不过也请张将军放心,我军向来有优待俘虏的政策,只要张将军亲口认输,承认了你是我们的俘虏,我立马让兄弟们放了你。怎么样?”
“放你娘的狗屁!”
张虎猛地啐了一口出来。
还好他的手臂被架了起来,脑袋不能完全抬起,不然这一口唾沫就喷在杨钊脸上了。
杨钊知道这张虎是个硬茬,不吃点苦头是不会服输的。
他向史、周二人示意了一下。
二人手上发力,把张虎反扣起来的胳膊又抬高了几分。
“怎么样,张将军,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受罪的滋味可不好尝啊。”
张虎已经疼得额头上全是大汗,可他硬是扛了下来,反倒骂得更凶了:“你个狗杂种!泥腿子!阴险小人!有种放开老子,老子要跟你单挑!……”
杨钊只得再示意史、周二人加把劲。
杨钊是这么想的,今天这场混战金吾卫是彻底输了,他若能拿到对方领头人物的亲口服输,便能扳回一城。
而且从此后在金吾卫、乃至南衙禁军内部,他杨钊也算得英雄了,谁见他不得乖乖喊一声杨三爷……
可张虎也真是能扛,就是不投降。
哪怕他已经疼得骂不出声音来,却依旧连痛都不曾喊一声。
杨钊这时候有些怀念张麻子了,有张麻子那个刑讯专家在,指不定能撬开张虎的嘴巴……
然后。
只听得“啪”“啪”两声,张虎的两条胳膊的肩关节全给扭断了。
张虎也终于发声,啊的一声惨叫后,疼晕死了过去。
“怎么办,三哥?”
史大个从没见过这么硬的汉子,有些懵了。
杨钊也起了敬佩之意,道:“是条汉子!我们走吧。”
毕竟张虎是张登山的公子,杨钊也不敢真拿他怎么样。
虽然双方约定好了,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得外泄,但要真把张虎给整废了,这事便没人能瞒得住,也没人能逃得过罪罚。
…………
一直过了四天,韦承恩才能从床上爬起来,到皇城里来当差。
饶是如此,杨钊仍敬他是条汉子。
那日在城南挨了那么多拳头,还被几十人在身上踩了个遍,居然还能站起来,就已经是人才了。要换作杨钊,估计他这辈子都得躺在那里了。
出于敬意,杨钊忙走过去搀扶着韦承恩坐下,又亲自替他端茶倒水。
“老子要喝酒!……哎哟哟……”
韦承恩吼得声音大了些,牵动了浑身的伤势,忍不住叫疼。
杨钊给他换了酒,好心劝道:“韦大哥怎么不在屋里多歇几天?这皇城里也没什么差事,你就安心在家里躺着,若真有什么差事,我替你担着。”
韦承恩两只胳膊斗上了夹板,只能把脑袋趴在桌面上,用嘴去够酒杯。
美美地喝了一大口后道:“我身上挨的这些,不是伤,是军人的荣耀,懂不?我就是要让南衙禁军的兄弟们看见我这一身的伤,让他们知道,我韦大是真正为兄弟们出了力的。往后他们见着我,谁敢不恭恭敬敬喊一声韦大爷?……”
原来如此!
杨钊正感慨韦承恩这样粗线条的人也有他的心计。
却听见韦承恩把话题转向了他:“杨兄弟,你这身上,怎么一个印子都见不着?老实说,那天在城南,你是不是当逃兵了?”
杨钊忙大声喊冤:“韦大哥,你怎么能这么瞧兄弟我呢?天地良心,那天我就跟在你身边,还跟着你一起打到了最后……到最后,是不是其他几支队伍都逃跑了,就我们兵曹营的兄弟在抵抗,打死不投降?”
“好像有这么回事……”
韦承恩回忆了一下,觉得杨钊说得没错。
杨钊趁热打铁道:“当然是这么回事!那天韦大哥太威猛了,可说是以一敌百,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我可是在你身边啊,看得是真真切切……”
“好兄弟,喝酒!”
韦承恩彻底相信了杨钊的话。
毕竟杨钊准确地说出了他的勇猛,这还能有假?
酒过三巡。
韦承恩突然又叹了气:“哎,杨老弟,只是我们两兄弟威猛,还不够啊。想起那天的经过,我现在心里都堵得慌……你说说,要是我们南衙里能再多两个想我俩这样的汉子,又怎么可能输给龙武军那帮白脸郎?”
那天双方干架,虽然没有第三方来仲裁结果,但输了就是输了,大家也都认。
杨钊听韦承恩的语气不对头,问道:“依韦大哥的意思?”
“等哥哥的伤养好了,再找个机会把他们约出来,再干一架,非得把他们打趴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