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着急的话,可以在谷中小住几日。只要再经过七次针灸,白垣就可以痊愈了。”在曲聆小住的这些日子里,他还可以顺便继续与她讨论苗疆那些奇异的蛊术。当年曲聆在这里的时候,他给她讲解医术,她为他施展蛊术,二人互相学习,倒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教学相长了。
可是曲聆并没有如胡青牛猜想的那样,顺势在蝴蝶谷住下来。听到这话以后,曲聆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胡先生,只怕我要拂了你的好意了。”
“为何?”胡青牛惊讶的问道,就连趴在矮塌上,一直充当人形背景的白垣也好奇的盯着曲聆看。
“实不相瞒,我也是迫不得已!”曲聆叹了口气,说道:“胡先生也知道,当年鲜于通这畜生,毒害华山派上下的时候,是借了我五仙教的名头的。我五仙教虽然向来偏安苗疆,少有弟子在中原走动,可也不能容忍这样一大盆污水泼在自己身上。这五年来,因为教中有事,我们没有闲暇来处理这件事,只能任由江湖上对我五仙教的误解愈来愈深。及至我离教后,路过成都休息时,竟然见到了几名来自中原的侠士,口口声声说要去讨伐我教。胡先生,我乃五仙教圣女,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坐视让人如此诬陷我教。”
鲜于通做了什么,身为当事人的白垣自然清楚,听曲聆提起这事,白垣也面色难看的皱起了眉头。说起来,华山派会遭此一难,也与他当初一心维护鲜于通脱不开关系。若不是他执意保护华山派弟子,也就不会为门派招来此祸,师父、师弟们、妻子也就不会因此丧命了。
是以白垣在两年前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回到华山,手刃鲜于通,除掉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只可惜那时的他,真的只是醒来而已,别说自己下床活动,就连想要抬一抬手臂,屈一屈膝盖,都是一种奢望。
“为了防止更多的人对五仙教产生误会,我离教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蝴蝶谷,想要看看白垣是否醒来。如今看到白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放心了。”她离教以后第一件事当然不是来蝴蝶谷,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胡青牛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是假。
“可白垣身体并未痊愈,曲姑娘就让他此时随你上路么?”胡青牛扯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脸上有些纠结。
作为一个大夫,还是一个医术高绝的大夫,胡青牛是绝对不愿意看见自己的病人在还没有痊愈的时候就走的。可是站在曲聆的角度上想想,洗刷自己门派的冤屈,又是件刻不容缓的事,他根本就没有立场去阻碍曲聆。
最后,他想了想,作为大夫的职业道德还是占了上风。
“我知道曲姑娘你心中急切,可是白垣这伤势影响着他今后的武艺修行。若是不将这经脉完全打通,那他以后就别想好好练功了!所以我想,要不你们就在这里再多住一些时日吧!我将每三日一次的施针改为两日一次,如此,只消半个月就能治好他了,只是这样会比三日一次,要痛苦许多。”
曲聆与趴在矮塌上的白垣对视了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也就点头同意了。
这件事达成共识以后,胡青牛忍不住又问道:“曲姑娘,当初你找到了阿娜里吗?这些年她过的还好吗?”
“阿娜里……她已经死了。”骤然听胡青牛问起这个问起,曲聆也不禁呆了一下。
“怎会?!”胡青牛大吃一惊,之后却又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下来。
是了,当年金花婆婆带着千叶先生来治病的时候,他虽然只是远远的观望了一眼,却也知道这人如果没有他出手相救,恐怕就没几天好活了。他当时袖手旁观,其实就是在看着他一步一步步向死亡。
阿娜里被抓走以后,他其实是能够料到她的结局的。不比与他学习了许久时日的曲聆,阿娜里的蛊术和医术都还不到专精的地步,想要只好银叶先生,无疑痴人说梦。而千叶先生过世以后,以金花婆婆睚眦必报的性子,必然是要迁怒于人的。
只是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曲聆并不像迁怒于他的样子,所以他才没往那方面想。还以为当年阿娜里被曲聆找到了,如今还在五仙教中呢。
“所以……是金花婆婆下的手么?”胡青牛沉默了一下,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虽不是她亲自下手,却也与她脱不开干系。”曲聆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毒尸,冲胡青牛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胡先生不要多想,我已经为阿娜里报仇了。你教我医术,也算是对我有恩。我曲聆是绝对不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
胡青牛还想再问问,那究竟是谁杀了阿娜里?而她所说的报仇又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杀了杀害阿娜里的人么?可是以当初他与曲聆相处的经验来看,曲聆又不像那样心胸开阔不记仇的人。那她还杀了金花婆婆么?虽然金花婆婆,也就是黛绮丝叛出明教多年,可她到底是曾经的四*王之一。不是不相信曲聆的武功,只是她真的有那个能力杀掉这个女人吗?
但曲聆并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而与胡青牛讨论起这些年,她所遇到的有关医术上的疑惑。
十五天的时间,过的飞快,眨眼间就过去了。
白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