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外面?”康敏身披薄纱,赤.裸着一双玉足站在床前,机警的环顾四周。因为知道这几天白世镜要来找她,所以她特意将仆从都遣了回去,免得看到不该看见的东西。可也正因如此,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单独居住一屋,生命安危却是大大的缺乏保障了。
漆黑的环境中,没有人回答康敏的疑问。她用手在空中四处摸索着,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到桌前,拿起火折子,想讲熄灭的烛火点燃。
“砰——”
突然,一阵怪风吹来,风力大的将屋中所有的窗户都吹开来。木质的窗户被吹开打到两边的墙壁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可康敏一生却恰恰相反,她做过的坏事不计其数。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腿一软,就向后坐了下去,刚巧坐回了床上。“哧——”的一声,却是她紧张之下,将右边的床幔撕裂了。
一道黑影出现在窗口,飘飘忽忽,看不清楚。
康敏心中慌乱,并不敢上前查看,只敢坐在床上询问。
“是谁?究竟是谁在那里?为什么不说话?你究竟是谁?!”问到最后一句时,康敏竟然吓得尖叫起来。随手抓起手边的瓷枕就向着窗外的的黑影扔过去,黑影看似很近,却又似乎很远,康敏扔出的瓷枕并没有砸中黑影,便掉到地上,摔成碎片。
“呼呼呼呼——”一阵怪异的似笑声又似哭声,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从屋子的四面八方传来。康敏尖叫一声,飞速向后挪动身子,直到背脊抵住了墙壁才颇觉安心。她又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哆哆嗦嗦的看着黑影,不敢说话。
“小敏,小敏,我死的好惨啊——”黑影开始说话,夜晚的寒风吹来,他的头发随着风飘荡起来。“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你要杀我?!”声音飘忽不定,异常凄厉,在这样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渗人。
“马大元,你是马大元?”听到夫妻二字,康敏立即反应过来,难道是马大元的鬼魂?
黑影没有回答康敏的疑问,只是一个劲的问道:“为什么杀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得知黑影是马大元,康敏稍稍定下心,“马大元,你活着是个脓包,死了也是一个窝囊废,老娘才不怕你,有本事你就来杀了老娘啊!”
听说死的时候没有在家中的人,死去变成鬼魂以后,也是进不了家门的。见黑影并没有进来,康敏心下一喜,正要继续谩骂黑影的时候,蓦地发现,一堆红的、蓝的、绿的,从未见过的小虫子,成群结队的从窗口爬进来。这些虫子每一只都有绿豆大小,身上还发出不同颜色的荧光。在这漆黑的卧室中,光芒显得格外的可怕。
虫子向着床上的康敏爬去,康敏吓得尖叫起来。她疯狂的抖动着手中的被子,想将这些虫子抖落下去。可是这些虫子就像生了根一样,怎么甩都甩不开。小虫爬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就像滴在地上的雨水一样,瞬间没入她的身体。
康敏吓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很快,这些没入小虫的肌肤,肿起了一个一个鲜红的脓包,又痒又疼。康敏忍不住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脓包,只是很轻微的力道,脓包却瞬间溃烂开来。康敏很清楚的看见,先前那种发着不同颜色的荧光的小虫,在她皮下的肉中四处穿行。
这样的场面将她吓得肝胆欲裂,她想要将虫子拍开,却反而接二连三的弄破了自己身上的脓包。越来越多的虫子在康敏肌肉中啃咬,却诡异的没有半滴鲜血流出来。那种又痒又疼的感觉,简直让她要崩溃了。更可怕的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将会被这种怪异的小虫啃得一点不剩,康敏就吓得大哭起来。
“大元,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求求你不要杀我!”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和我的兄弟一起背叛我?小敏,我死的好冤,我死的好惨,我不想死的稀里糊涂,我要做个明白鬼,明白鬼!”黑影继续在窗外飘飘忽忽,康敏却以为马大元是因为死的糊涂,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才来找她的。想想现在已经二月末了,再过几天就是三月三的上巳节。
上巳节是一年之中的四大鬼节之一,传言在这一天晚上,鬼门大开,阴间的街头上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大街小巷挤满了鬼魂。随处可见龙灯、狮舞、高跷、花船,其热闹繁荣非人间的春节可比,因而在这天晚上,人的魂魄经受不了阴间的诱惑,纷纷到鬼市去游玩,他们有的游荡于街头巷尾观灯看戏;有的在酒楼茶肆喝酒听曲;有的趁机去望从未见过面的列祖列宗。
待到雄鸡报晓,鬼市收市时,大多数的游魂心满意足地回到各自的躯体。少数游魂乐而忘返,就留在阴间了。这些贪玩的游魂,在七天身体腐烂后,就长离人间了。因此,三月初三就成了人间恐怖不安的日子,被老祖宗们称为“鬼节”。每年三月三的“鬼节”前夕,人们都拥到庙里烧香磕头,祈求神灵菩萨保佑。
康敏眉头一皱,她之一生,做过的坏事不计其数,小到小时候偷偷进入隔壁家的姐姐家,将她的新衣服剪成碎片,大到出嫁以后和别的男人偷情,甚至害死自己的丈夫。这么多年每逢鬼节,在别人都虔诚的给死去的亲人烧纸祈福的时候,她也不过是随便烧两张纸,做做样子罢了。
因为并不爱马大元,是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