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走……”沈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感觉是那么的艰难。
他有些后悔,这是沈言第一次感到后悔。他后悔他为何会每每忍受不住自己的怒气大骂出口,莫不然,只怕父亲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可沈言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可能的,这是一种沉淀了数年的心性。
前世他如此,今生想要改变,哪里有那么简单。
他即便不想骂出口,不想给沈正天添麻烦,可自己心底的那份傲气,却容不得他有丝毫受辱。[
沈言拉起有些失魂落魄的沈正天,而后缓缓的朝着门口走去。
沈正天整个人搭在沈言的肩膀上,后者的步伐明显有些蹒跚。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少年罢了,虽然有过修炼,却还在养身阶,力气也并未增长几分,能将沈正天带走,已然很不容易了。
“对不起……爹!”沈言突然顿住身形,对仍然有些振作不起精神的沈正天郑重道。
他知道,这打击对沈正天来说未免有些太重了。
毕竟抛下了自己的尊严和原则,居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仍谁也难以平静处之。
沈言心头的怒火越来越盛,几乎忍不住让他整个人燃烧起来。
“沈正先!你给我听好了……有朝一日,我必然将你踩在脚下,让你永世不得翻身!”沈言头也不回的冷声喝道,也不管沈正先有些尴尬的面色,继续往外走去。
“站住!”沈正先猛的一声大喝,话语之间带着浓郁的嘲讽之意。
沈言心中冷冷一笑,而后蓦地回过了头来,戏谑的看着沈正先,似乎想要看看他能做出些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来。
“你想将我踩在脚下?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莫要让外人说我这个当大伯的欺辱于你!”沈正先如此说道。
浑然不管周围几人心中都是同一种想法……什么让外人说,明明就是狠狠的在欺辱好不好!
青年男子的面色有些古怪,自从他发怒被杨长老拉住后,他便一直盯着沈言。
眼神中没有怒意,也没有杀气,反而是一种极为奇怪的神情。
“这是你的族贴,拿去……滚!!!我倒要看看,哪一个宗门能要你这种如同废物一般的弟子!”沈正先的眉宇之间尽是一派不屑的模样,他认定了沈言根本不会有宗门要。
如果是靠自己修炼,没有好的功法,没有灵药的辅助,那就更为困难了。
一张白底黑字的帖子出现在沈正天老茧横生的手上,映衬着沈正天突然泛起希冀的目光。
还未待沈言答话,沈正天便一下子跑过去从沈正先手上将族贴夺了过来。
直到此刻,他的脸上那种失魂落魄的神情方才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沈正天急急忙忙的翻阅了几页,而后对着沈言喜悦的点了点头。看到自己父亲这幅欣喜若狂的神情,沈言心中更是感动不已。
“走……爹,你放心,三日之后孩儿一定会在盛会之时大放异彩,告诉沈正先这小人,什么叫做金鳞岂非池中物!”沈言冷冷一笑,拉过自己的父亲,再转身往外走之前,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沈正天——“你是神经病么?问你要你不给,不要了你又给……好古怪的毛病,小侄还是劝你早点准备后事吧!”沈言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这种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别连个给你送终的人都没有,那就可怜咯……”沈正先目瞪口呆,紧接着是面红耳赤,他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掀翻在地,溅落一地茶水——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沈言的身形却已经消失在了雷霆堂内。
“杨长老,白公子,慕小姐……那东西我会加紧查探的,此刻我心情欠佳,不便作陪三位,告辞!”沈正先一甩衣袖,转身也离开了此处。
只留下杨长老和那白公子面面相觑。屋中袅袅的檀烟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青年男子终于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
“杨长老……为何刚刚我忍不住出手教训那沈言时,你要阻拦住我?”他心中倒是颇为好奇,虽然大宋律法严明,但只要不杀了沈言,想必也不会闹到宗门去,为何这杨长老还要阻止他?
“动不得!先前倒也罢了……你心中泛起杀意之时,老夫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气势!”
“恐怖的……气势?”青年微微一愣,而后皱了皱俊朗的眸子,似乎有些诧异。
“背后……有人!”杨长老顿了顿,方才沉吟道。
青年男子面色陡然一变,而后惊骇的在四周看了一眼。
他先前分明没有察觉到任何波动和气势,但杨长老既然如此说,那么显然并非是在戏耍他。
“老夫周天八重,面对那股气势,也是兴不起丝毫抵抗之力!那小子背后的人,恐怖的紧呐!”杨长老沉吟片刻,方才自叹不如。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小子有恃恐!”青年男子点了点头,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
“……准备选拔之事,走!”一袭紫色长裙的女子,终于是开口说道,话音清冽,如冷风似白雪,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
如兰似麝的清香混合着飘散在厅中的淡淡檀烟味,让人心中旖旎。
女子话音落罢,却是再不迟疑,袅娜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内。
青年男子的神色深处,带着一抹浓郁的狂热,还有掩饰不住的爱慕。
“那名为沈言的小子,虽然受限于天赋,但今后的成就,却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