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和乡兵们赶到曾家坳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他们都忙碌了一整天了,体力下滑的厉害。幸亏有大量的马车,不然的话,是绝对走不完这么远的山路的。
驻守此地的牛大力本来都睡下了,猛地听守卫说徐易来了,连忙穿戴整齐,出来拜见。
“老爷,您怎么来了?”
“我来给陈大傻他们送马和物资。让你的人给我们准备宵夜,我们要在这里休整一小时再出发。”
牛大力见徐易满脸倦容,连忙上前给徐易按摩筋骨。
徐易骑了一路的马,都快被抖散架了,便没有拒绝,只问道:
“留守这里的乡兵有多少人?”
“七十人。”
“好,让他们全部起床,顶替我队伍里的七十人,等会儿随我出发。”
“啊?”
“啊什么啊?跟着我熬到大半夜,好些人已经顶不住了,他们要留在你这里休整。”
“那老爷您……”
“我到了东路军驻扎的白家寨再说吧。对了,这里到白家寨还有多远?”
“还有三十多里。”
过了一会儿,热腾腾的肉汤就端了上来。
徐易喝着热汤,顿时感觉四肢百骸都散发着热气,浑身的疲惫都被驱散了不少。
没想到,一碗汤没喝完,坏消息就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白家寨要守不住了。”
一个小兵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将一份书信呈了上来。
徐易连忙打开观看了起来。
这是一封陈大傻下达给牛大力的军令。
里面写着官兵夜袭白家寨,东路军抵抗艰难,准备撤退到第三道防线、也就是曾家坳这里。
并命令牛大力立刻全寨戒备,时刻准备接应东路军。
看完信,徐易将信撕了个粉碎,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牛大力察言观色,连忙小声的替陈大傻辩解道:
“老爷莫要生气。官兵不论人数、攻击力还是武器装备都远强于咱们,陈队长能抵抗到现在,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我不怪陈大傻!我是生气临安县欺人太甚。”
徐易三口并作两口,麻利的将肉汤喝完,然后风风火火的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道:
“你立刻执行陈大傻的命令吧,我骑马过去看看。”
“老爷,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太危险了,您可不能过去啊。”
见拦不住徐易,他又急切的道,“要不您带五十骑兵?”
“带谁都是累赘,我还是自己去最省心!”
徐易说罢,便立刻翻身骑上了汗血宝马。
刚想催它出发,见它没精打采的样子,心中一软,又默默的跳了下来,换了一匹寻常的马,奋力一抽,那马便吃痛的撒开蹄子狂奔而去。
…………
本该深夜中漆黑一片的白家寨,此刻不论寨内寨外,都是一片灯火通明。
在“砰”“砰”“砰”的声音中,十几座停在三百米外的中级投石机,疯狂的朝着白家寨的土坯墙抛射巨石。
城墙已经被砸烂了一大半了,眼看再过片刻就要被砸出口子来了。
而白家寨,由于徐易才刚刚得到中级投石机的配方,所以使用的还是都是初级投石机。
它们射程只有一百米,根本没法和对方对射。
陈大傻身披铁甲,站在寨内的了望塔上,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幕。
“陈总队长,不能再拖下去了,让我们出去搏一把吧!”
在塔下面的几个骑兵小队长心急如焚,纷纷主动请战。
陈大傻语气缓顿的道:
“你们应该知道,官兵的镇兵已经列阵等着你们往里钻了,他们的骑兵也藏在暗处,随时准备截杀你们。”
“我们知道,但我们不怕!”
一名骑兵小队长昂然道:
“咱们本来就人少武器差,靠着防御工事才能撑到现在。所以,就算我们拼光了,墙也不能塌!”
“总队长,下命令吧!”
眼看土坯墙的持久已经到底了,陈大傻也不得不猛地一锤栏杆,艰难的命令道:
“骑兵出击!”
“遵命。”
骑兵们纷纷纵身上马,抽出自己的长枪大刀,准备发起冲锋了。
骑兵小队长环视着一张张英武无畏的面孔,猛地向前一挥长枪,大声吼道:
“为了徐家寨,冲啊!”
“为了徐家寨!”
在吱吱呀呀的声音中,白家寨的大门缓缓打开,七十余名骑兵疯狂的冲了出来!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摧毁躲在镇兵方阵之后的中级投石机!
“哈哈,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临安县的另一位齐县令齐万兆见状,顿时惊喜万分。
他轻蔑一笑,立刻命令道:
“让骑兵不要轻举妄动,先让对方冲阵,等到都冲进来的时候,再用咱们的骑兵反杀他们。”
“告诉郑巡检,必须一口吃掉这支骑兵,不许走脱一人。”
“遵命!”
奔涌的骑兵如同离弦之箭一样,飞射向了起镇兵方阵。
镇兵的前排纷纷竖起一个个的盾牌来,硬生生的直接顶住了骑兵的冲击。
骑兵一击不中,已然失了先机,他们陷入了数倍的敌军之中,显然无法脱身了。
看着他们像孤舟一样淹没在海浪里,陈大傻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完了!
丢了骑兵,不论是作战还是撤退,他都彻底丧失了机动性。
“哈哈,徐家寨骑兵也不过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