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文说完,老爷子就陷入了沉默,看他也不出声,就看着窗外发呆,眼睛也跟着湿润了,他真不知道如何劝解。
刘老爷子总是念叨,没有大少爷就没有他自己,更没有他们这些人。
老爷子说过,大少爷是个很厉害的人,又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还是他们小的时候,有一次惊马,他只是拉了大少爷一把,就是没有他这一下子,那匹马也没往他们这个方向跑。
可是人家就记着他的好,不仅照顾他,还把他调到了身边,后来动荡的时候,又尊重他的选择,帮他回到了家乡。
刘老爷子沉默了好久才说道:“这宋家对咱们刘家的恩,那不是一星半点,远了就不说了,就说前些年,他们出事儿的那一年,大少爷知道他们要远行了,竟然还特意叫人送来了一箱东西。”
他看着老儿子满是不解,痛心疾首地说:“你这么多年惹祸,要是没有这些东西,你早就遭殃了,咱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不够给你填窟窿。
还有你娶媳妇儿,那苏家要的彩礼可不只是钱,竟然还要了黄货,你见了兰丫头一面,就非要娶人家,我们只能硬着头皮给拿,要不是老宋家,你还娶什么媳妇。”
苏兰兰赶紧转过头,这咋还有她的事,老苏家竟然还要金条了,难怪记忆中,每次回娘家,那老太太都说,你这丫头就是傻的,把你婆婆哄住了,要啥没有,成天就知道在那儿装穷。
刘老爷子感慨道:“那时候饿死多少人,咱们要是没有这点存货,我咋能从外面换回来粮食,这可是救了咱们全家的命。
他们在危难的时候,能想到投奔咱们,我心里是高兴的,要是没遇到土匪就好了,那样我们俩现在还喝着小酒,人家可从来没把我当下人,对我亦师亦友,有时又像兄弟,还教我读书识字,要不然我哪有这个见识,还知道供你们读书。”
老爷子已经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过了好久他又说道:“老儿子呀,你为什么不能早点醒悟,为什么不能早点懂事,为什么不能早点上山,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要是早个几年上去,是不是把他们都活着带下来了。”
刘一文感到冤死了,这咋还怨上他了,那时候他还没来呢,这个锅他要背到什么时候,可是看老爷子那伤心的样子,他哪敢犟嘴,只能低头不语。
刘老爷子突然说道:“这孩子在哪呢?赶紧让我好好瞧瞧,刚才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好心收留一个孩子,哪能想到......”
苏兰兰望向窗外,她可不敢说,老爷子这么在意,别捅马蜂窝上。
她冲着门外喊:“小雨,你宋礼哥哥呢,快让他过来一下。”
刘雨蹬蹬地跑了进来说:“娘,他把东西全都搬进大黑的屋里了,我们拦都拦不住,他说了是我爹让的,以后那就是他和大黑的屋子。”
刘老爷子听完,随手拿起旁边的笤帚疙瘩,冲着刘一文就打了过去,一看没打着,他气呼呼地下炕:“你这个臭小子,还敢躲上了。”
刘一文转身就跑了出去,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打人家还不让人躲,那不成傻子了吗?
刘老爷子捡起笤帚疙瘩,就追了出来。他实在是太生气了,还以为这臭小子咋这么好心,原来是糟贱孩子呢,都这么可怜了,也能下得去手。
刘一文边跑边解释:“那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也没真想让他过去住。再说了,那不是狗窝,明明是一间上好的屋子,要不是大黑下崽子,哪能把它放在那里。”
刘老爷子大骂:“你这个混球,现在真是厉害了,我才说一句,你就180句在那等着,既然那屋那么好,以后你就住那吧,我倒要看一看,你能不能跟大黑住在一块。”
刘一文实在无法,他马上喊道:“宋礼,你赶紧出来救救我,我真的只是一句玩笑话,哪能真让你们在一个屋睡,这好说也不好听啊,我只是逗着你玩,你这孩子怎么还当真了?”
宋礼趴在门缝看了好一会儿,他也不明白是咋回事,也没敢出来。他觉得叔已经够厉害的,没想到这老头比他还厉害。
刘老爷子看见宋礼,马上就停了下来,这孩子真是受苦了,他都听见了,在山上过得有多惨,一想到这孩子受的苦,他的心就感到钻心的痛。
他颤抖着双手,拍着宋礼的肩膀说:“孩子,你受苦了,我们应该早点上山接你回来,更不应该把你放在狗窝里。”
苏兰兰可怕他们在院子里,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再让旁边的长舌头听见,那她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爹,咱们还是进屋说吧,在外边实在是不方便。”
刘老爷子突然想到了,他们为啥费尽心思,并没有说出孩子的真实身份,也明白现在的情况,还有这个成分的严重性,马上就闭紧嘴巴,一句话都不说了,拉着孩子进了屋。
宋礼也知道,山上的事情只能让叔的爹娘知道,他也就没瞒着:“爷爷,你不用怪叔叔,我在山上就住在狼窝里,那只白色的根本就不是狗,那是一只狼,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刘老爷子听到这些,心里就更难受了。这孩子过的是啥日子,怎么还跑到狼窝里去了,比他们说的还要惨,难怪造成这个样子。
他想起前段时间的烤狼,就后悔死了,这狼可是救了这孩子的命,他看向刘一文很正式地说道:“你以后不要再杀狼了,更不能吃它们的肉,狼可是有灵性的,这可多亏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