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话不是这么说,或许他们是一时冲动下的决定呢?
咱们三哥没啥好,唯一一点被村里人人夸的不就是孝顺吗?
他丢下镇上做得好好的长工,回家照顾家里,还为家里做牛做马,重活累活都包了。
村里哪个人不夸咱们三哥孝顺,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不孝呢?
就算要跟好吃懒做的你们分家,也轮不到三哥啊。”
柳叁的眼睛亮了一下,王窦儿的话不无道理,或许爹娘只是一时意气用事呢。
或许只要他回去道歉,他们就会原谅他了呢?
看见柳叁的面色渐渐发生了变化,柳二夫妇不由着急了。
他们气愤地看向王窦儿恨不得立即上前抽她两嘴巴子,只是那大黑狗太可怕了。
“王氏,这是我和老三之间的事,关你啥事呢?你一直在这里嚼舌根,还有完没完了?”
“恼羞成怒了?我不过是好心,不想三哥被人指着骂不孝罢了,这也有错?还真是好心办坏事了都。”
柳叁感激地看向王窦儿:“弟妹,还是你想得周到。若我今日真的同意分家了,那我岂不是真的成了不孝之人?”
柳二急了,这是不愿意分了?
“不管你今天愿意分还是不愿意,这个家都分定了。”柳二狠心说道。
柳叁面色难看地看着柳二:“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我跟你说家里条件不好,让你向老四要点银两周转,你不愿意。
转身却把一家四口都搬来跟老四住,天天大鱼大肉的。
从未想过家里的老人过得好还是不好,你们的心都不在家里了,不如分了算。”
“我为什么会离开家里,你不是很清楚吗?”
若不是他们处处为难,他又岂会愿意离开。
现在倒是把责任全推到他的身上了?
“是啊,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分,而且还要给抚养爹娘的费用。”
柳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柳二吵着闹着要跟他分家,原来是为了钱。
“就为了我身上的那一点叮当响的铜板,你要跟我分家?”柳叁气笑了。
王窦儿默默地在心里说道,三哥,你想错了,他们要的是我的钱。
柳二也不多做解释:“对没错,现在老大每个月都会带钱回来给家里,一个月三两……”
“什么三两,是五两。”张氏急忙打断柳二的话,这人真是傻,要说就多说一点。
柳二恍然大悟,急忙改口:“对没错,每个月五两,所以你们也要每个月给五两银子。
你可以一次性结清,也可以分月给。”
“柳大是发大财了吗,一个月五两?就算他们两夫妻都在富贵人家里打长工,两个人的工钱加起来一个月最多也就六百文,何来的五两?”
柳二面色变了变,没想到王窦儿如此了解行情。
但是,那又如何。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我说五两就是五两。”
“得,你们呢,你们又给多少?嗯?”
“我们……”柳二眼睛一转,“我们要照顾爹娘,最辛苦的活都我们干了,哪里还需要给钱。”
“你这么说,也没错,”王窦儿顿了顿,“不过我就没听说过哪个人分家了还需要分月给钱的,刚你们不是也说了吗,分了家,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不相干了。”
柳二双眼一亮,眼里满是贪婪的光。
这王窦儿是不是傻,一次性付清,那他们一次得拿多少钱啊。
“咱们爹娘最起码也能活个二十年吧……三十年都有可能,嗯,四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老柳头都五十了,再活个九十年,那也太夸张了。
在这个时候,人均寿命都很短,一来是医学不发达,稍微得一个重病都可能致死,二来是时局混乱,很多人居无定所,没有饱饭吃,饿死的。
几乎能活到六七十岁已经十分不易,要妄想活到九十岁?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四十年,一个月五两,一年就……六十两,四十年就……”
“二十两。”
柳二正在绞尽脑汁算数呢,王窦儿突然横插一句,把柳二算的数都打乱了。
“你傻啊,到底会不会算数,什么二十两,明明就是……就是两千六百两。”
啧啧,还真会算数,越算越多了都。
“什么两千六百两,哪有这么多,三哥就在我家住了两个多月,吃的喝的,用的,我都算上了,是二十两。
你们要分家的话,不光要分财物,应该也要分债务的吧?对了,还有田地,”王窦儿看向族长,“族长,我说的,没错吧?”
族长点点头:“没错,是这样的。”
柳二面色一变,吃惊地看向突然倒戈的族长:“族长,你到底是站哪一边的?”
不是说好了只要帮忙分家,要到了钱,他就分他一点吗?
“他当然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族长孙子生了怪病,去镇上找了几个大夫都治不好。
不得已,族长只好硬着头皮来找王窦儿,本以为他跟王窦儿之间有矛盾,王窦儿不会愿意去帮忙看病。
没料到王窦儿答应了,还不收钱,只要求族长答应一件事。
族长孙子的病在王窦儿的照料下痊愈了,族长万分感激,便答应了王窦儿的要求。
当王窦儿说等柳二他们提出分家时,族长一定要站在柳叁这边。
族长想着这事本就与他无关,站在哪边都无所谓。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