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黄枫和孙休符各自修炼。
此刻安峪关最大的军帐里,镇南大将军段泓须发皆张,虎目凝望着眼前一群部下,这些老部下,是安峪关中少数有能力击杀他孙子的人。
可是看着这些老部下,他发自内心的生不出丝毫怀疑。
这些人最年轻的,跟着他有十年,久的,随他征战近五十载,任何没有证据的怀疑,都是对这份感情的亵渎,这将影响安峪关数十万将士对他的信任。
段泓开口前,语气从质问转为疑问:“昨晚有谁发现了什么异常?”
这群将士面色凝重,纷纷单膝跪地:“我等未能发现关内异常,请将军责罚!”
段泓沉声道:“责罚,等抓到凶手,弄清真相再说,从现在开始,安峪关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你们都要盯紧了!”
众人齐声道:“末将领命!”
“先出去吧。”段泓挥挥手。
待到帐内无人,他才仰面靠在椅子上,脸上布满了愁云和藏不住的悲痛。
“爷爷!”段鸣燕从帐外进来。
听到声音,段泓脸上的所有情绪瞬间敛去,恢复了往日山崩于顶仍处变不惊的镇定,问道:“你那两个朋友,招待好了?”
段鸣燕来到他身旁坐下,说道:“您放心吧,害二哥的人,有线索了吗?”
“唉……”段泓摇摇头,“要说领兵打仗在行的,这安峪关里的将军里,随便拎一位出来,都不差,可要说缉凶,一个个都和无头苍蝇似的,着实难为他们。
我已经让你大哥出发了,亲自去昭阳,一是通知你们的父母,二是上报朝堂,请刑部的高手过来。”
段鸣燕急道:“可是大哥一来一去,等他们回来,都什么时候了,而且刑部里那些刑捕,八成都是酒囊饭袋,指望他们,根本就不可靠。”
段泓沉声道:“八成酒囊饭袋,不还是有两成可用之人吗,我段家出了血案,陛下总不会派些庸人过来吧。
你哥是乘遮天雕去的,最多三日就可回来,案发现场我已经命人封锁,总会有结果的。
敢杀我孙子,我段泓必让他血债血偿!”
“嗯!”段鸣燕重重点头,血浓于水,这时候,平时的那些怨言都可以放下。
……
黄枫在宗门里刚刚结束闭关,在帐内又待了一日,实在无聊,很难像孙休符那样专心入定。
安峪关可不像凤平城,白鸦不敢进关,和机灵鬼留在关外,导致他连聊天的人都没有。
寂寞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有个人可以打扰,真不错。
时隔小半年,黄枫再次传递心声给李墨棠,没别的目的,就为了打发时间,唠二两银子的小磕。
“听说你大闹宣政殿?”
李墨棠还留在昭阳,最近心情不是很好。
东石镇的事情因为解决的太过顺利,反而没有引起父皇和朝廷的重视。
所涉的陈年旧案实在过于久远,调查的阻力比她预想的还要大。
她身为公主和玉渊阁的弟子,责任和其他进入十二仙宗的皇子皇女一样,是维持大夏和仙门的关系,对朝堂政务没有任何话语权。
随着参她的奏折越来越多,父皇竟然真的亲自找到她,叫停此事。
之后她在宣政殿大闹一场,非但没有改变父皇的态度,还勒令她早日返回宗门,这让她十分火大!
想撵她走,她偏不走!
这段时间她依然在调查,只不过低调了许多,代价是调查的效率变得更差。
每每想要找人探讨印证心中猜测的时候,她都会想到黄枫,但是让她主动联络,哼,绝不!
心底突然传来黄枫的心声,李墨棠小小惊讶了片刻,才慢慢找回熟悉的感觉:“谁和你说的?”
黄枫在帐内地上仰歪着,像极了和朋友煲电话粥的慵懒模样:“我之前去了凤平,陶彦升告诉我的,怎么样,调查不顺利吧?”
李墨棠同样找回了当初不爽和火大的感觉:“你是来炫耀你的先见之明,还是来幸灾乐祸的?”
“不至于,关心关心。”
听到这话,李墨棠心情稍好,刚想和黄枫探讨一番这段时间查到的信息,突然屋外传来阵阵惊呼。
她迅速来到窗前。
抬目远眺,天边一只凶禽向昭阳飞来,这凶禽实在庞大,仿佛一片即将遮蔽天空的乌云。
李墨棠认得此雕,乃是镇南大将军段泓的妖宠遮天雕,此雕出现在昭阳,难道是安峪关出事了?
异族大概十年没动,终于按捺不住了?
她急于了解情况,准备去看看,传心声给黄枫:“南方可能有变,我去探探消息,等会再找你!”
没想到黄枫回应的很快:“南方?南方还好,汾舟水灾刚过,边境暂时无战事,唯一的蹊跷,是镇南大将军的一位孙子遇害了。”
李墨棠愣了愣:“你怎么知道,你在南方?”
“我在安峪关,说来话长。”
“你在安峪关?”李墨棠实在想不明白黄枫为何在那,忍不住追问,“死的是段泓将军的哪位孙子,人怎么死的,找到凶手了?”
“我只是阴差阳错,和我师兄一起跟段鸣燕过来的,死的是他二哥,其他事情一概不知,我一直待在帐内,过些天就走,不要问我,我真不知道。”
李墨棠这时候也想明白了,若真是阴差阳错,段泓不可能让黄枫一个外人参与调查。
那遮天雕赶来昭阳的目的,大概就能猜到了。
想到这,李墨棠朝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