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觉得自己特别冤枉,国家现在是许当家,那是没办法,先皇驾崩的时候只有二十四岁,最大的皇子福全也只比玄烨大几个月而已。皇家那是没办法,可自家这是怎么回事?小侄女下载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大哥更是不知道被她扔在那个角落里,仗着阿玛宠她,自作主张想干什么就是什么,刚才还劝的好好的,一会儿就变成怂恿皇上上教堂了。
哎,自己和姐夫,被两个孩子两头指使着,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你就胡闹吧,等阿玛回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怀思堂的大门这回又要提前打开了。”
赫舍里假装害怕:“二叔,我也是没法子,你可得救我啊,对了,你和姑父一定知道汤先生在哪座教堂里,两顶轿子太扎眼了,我们还是坐车去。你差人给先去的哥信儿,总不能我们真的光明正大从前面儿进去吧?”
“你这丫头,你以为这事儿就这样简单?由着你随口说说就成了?你姑父亲自带着人去了,你呀,又要闯大祸!”说着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人,赫舍里知道,这次的事情,比上回私自出面应i太后只大不小。完了之后还不知道怎么跟玛法解释呢!
玛法一直不让阿玛出仕朝廷,只让他管着家里的房宅田产,小叔叔法宝则被扔去了盛京军中,三个儿子三样前途,玛法的谨慎可见一斑。现在索额图是面对孝子皇手足无措q,却不知道他要花多长时间才能适应并接过爷爷的班。
经过了这件事,爷爷在内阁信誉扫地,如果只是让鳌拜沾了便宜,那这笔买卖就亏大了。二叔啊,姑父啊,你们得争气啊!
赫舍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事情却不是她怎么想就怎么发展的。她们很快准备停当出门,到了教堂,汤若望在偏门迎接了皇帝,赫舍里见到他脸上的老年斑,以及拄着拐杖蹒跚的走步,更加坚定了未来牺牲掉他的决定。他太老了,即便没有教难,他也熬不到玄烨平三藩打台湾的时候。
虽然这样做有点不人道,但在皇帝和索家僖的身家性命面前,人道值多少钱?这么想着。赫舍里一直学福全低着头,跟着玄烨到了汤若望的办公室。一路上闲杂人等当然是要屏蔽的,这么一来端茶递水的事情,自然是落在了赫舍里的身上。
玄烨根本不在意谁为他服务。赫舍里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二叔递进来的茶具和茶叶:“汤先生也喝茶么?”汤若望见过福全,却没见过赫舍里,乍一见这忻娘摆起茶具来有模有样的,穿的也朴素,还以为她是玄烨身边新添的宫婢。听见问话。只是摇了摇手:“几十年了,我都喝不惯中国茶。”
赫舍里闻言手中的杯子转了方向,递给福全。福全却直直地站起来:“不敢,我,我自己来吧。”赫舍里微笑:“您客气了,汤先生在这儿为长。主子和您在这儿为尊,奴婢给您递个茶水,那是应当应份的。”
福全战战兢兢地接过杯子。赫舍里退后一步:“您请坐。”说完就往玄烨的椅子后面站过去。汤若望懵了:这女孩什么来历?怎么福全看到她这么紧张?她不是宫婢?玄烨见汤玛法的视线视线停在赫舍里身上,顿时想起今天干嘛来的:“汤玛法,我今儿是特地带她来的,您猜她是谁?”
汤若望一愣,细细看了一下。摇头:“老臣看不出来。”“她是索尼的孙女呀,索尼您认识吧?”汤若望一听见索尼。椅子上坐不住了,立刻站起来:“原来竟是一位官家千金。老臣眼拙。”赫舍里刚想说两句谦虚的话,玄烨摆手:“哎,您坐。我今天带她来,不是因为她是索尼的孙女,实在是因为您上回问的,种活蟹爪兰的人,就是她啊!”
这下子,老头子的嘴张得能吞下鸡蛋;“什……什么?就是,就是……”完了,老头子话都说不完整了。玄烨一见他那么吃惊,有了一种恶作剧的快感,乐得脸上两个狸窝:“怎么样?您不信吧?来,赫舍里,你给汤玛法说说,这花是怎么活的?”
于是,赫舍里充当了一回园艺师傅,给汤若望讲解蟹爪兰的种植技术,从选苗到培育,从日常浇多少水,到一天晒多少时间的太阳都一一细数,尤其说到蟹爪兰和其他兰花一样,容易染上病虫害,这个年代没有农药和杀虫剂。所以不懂的人就会看着植物被虫蛀死,无计可施。
实际上,农药什么的,都是很久以后才弄出来的工业毒药,没有这些之前,无论是下毒害人,还是下毒杀虫,那都是古已有之。这还要多谢我们道家的一门学问:炼丹。汞水和砷水,都是老祖宗留下来最好的杀虫剂。当然,还有现代农牧民们还在使用的草木灰。它是再简单不过的杀虫良药了。
可是赫舍里说的半天,心里也不踏实,要说这位德国人,到咱们国家时间也不短了,前明的时候就来了,到现在茶都喝不惯,松花蛋咸蛋什么的肯定是没吃过的,要不然玄烨不懂草木灰也就算了,他怎么也像听到了天方夜谭的表情。
一席话说得赫舍里口干舌燥,刚想找水喝,玄烨笑嘻嘻地对汤若望说:“怎么样?现在信了吗?所以我说,这蟹爪兰本来就是咱们国家的花。要不然,你怎么能不会种?”“皇上此言差矣,圣诞花是伊甸园里的圣花,降临人间代表福音的,怎么能说是贵国的物种?”原则性问题,老头是半步不能退让的。
赫舍里璀然一笑:“汤大人既然说是你们国家的花,可有凭证?您说这是伊甸园的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