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赫舍里的连番“作威作福”小魏子只能俯首帖耳,夹着尾巴做事。但边上的这尊大神却是破功了。
“嗯哼u舍里,你够了,想说什么说,说完了跪安吧。”玄烨寒着一张脸。语气中带着愠怒。赫舍里一听见他开口说话了,心里一松。
她之所以那么盛气凌人地指挥小魏子干这干那,都是做给玄烨看的。就是要让他更烦躁,更觉得丢面子。
现在见他终于开口,心知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但是面上却没有松动半分:“臣妾这么大个人进来了半天,皇上恍若未见。
非得弄出这么大动静,您才能看得见臣妾么?方才外面那么多人眼睁睁看着,您凉着臣妾许久,如今,臣妾也不知道,要有多大的事情,皇上才能听臣妾说话了。”
关键时刻,赫舍里反而顾左右而言他,不轻不重地埋汰起玄烨漠视她的存在来。玄烨原本以为她肯定是一来就给外面的人求情。
索家和僖的人都跪着,亲王跪了四个,奴才们肯定吓坏了,坤宁宫和慈宁宫得到消息也是正常的。
可是。玄烨并不希望出现在这里的人是赫舍里,或者说,他不希望她这么快就出现。上次她误会他要降罪索额图,伤了他的心。虽然后来是和解了,但芥蒂却是留下了。
如果,她还记得上一次的误会,这一次必定会选择相信他而作壁上观。这才是他认为她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结果让他好失望,急匆匆的来了,还穿得这么正式,目的不言而喻。失望之余,玄烨本不想见她,想让她原路返回。让她真的丢一回脸,借此惩罚她好了伤疤忘了疼。
就在他打定主意还没开口之际,居然听到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软语乞求他见她一面,一点儿都不提求情什么的。
玄烨又觉得这样落了她的面子,她回去该幽怨死了。心底有个小声音劝自己说:“还是放她进来吧,好歹是皇后,要给她留点面子。
最多她说什么都不接茬,把她晾在一边,以她的心气儿,只需一个照面。就能看清楚他的决心了。
出乎意料的是,赫舍里不但没有被他的冷淡吓到,而是调转枪头拿小魏子开刀,言辞凌厉,声声句句表面上说的都是小魏子。实际上却是含沙射影,刺激他。
这让玄烨仅剩的一点为她着想的心都消失了,反而生出了让她赶紧说完赶紧滚蛋的念头。忍无可忍之下,玄烨的火气可见一斑。
但是赫舍里却比他更生气,被玄烨无视了这么长时间。本来心火就旺,好不容易开口了,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让赫舍里好不气恼。干脆的,就把自己的不满直接表达出来了。
这要是在平时,是绝对不可以的。对面那个是皇帝。就算他蛮横无理,就算他错尽错绝,你也不能把你的抱怨和不满表达出一丝一毫。
这就是封建社会。皇权至高无上。氽如的前车之鉴,是悬在内廷女眷头上的一把刀。告诫她们凡事都要隐忍,卑微地生活在皇帝的世界里,才能在仆从们面前高高在上。
可是,今天赫舍里偏偏用了这最不该用的法子,对玄烨真生气了。而玄烨显然没有意料到赫舍里居然埋怨起他来,脸一下子涨红:“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军机处。臣妾很清楚。所以,若不是有天大的事。臣妾绝不会来这里。”赫舍里今天是豁出去了,完全颠覆了往日的形象,誓把乖张进行到底了。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要说的!”到了这个时候,悬液已经认定赫舍里就是来求情的了,心沉到了湖面以下,脸色凝成了寒冰。
“皇上以为臣妾来,必是为他们求情来的。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阵仗,定是他们自己要跪的,既然他们想跪,就算地面跪穿了,也用不着心疼。更何况地面哪儿那么容易跪穿。”
赫舍里气呼呼地,说话变得非常直接,这些话,竟是说到玄烨心坎儿里去了。不过他没表态,而是作雕塑状,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
“臣妾来,是替祖母给皇上递话儿来的。小魏子这奴才,无知惊动了祖母,奈何祖母这几日旧疾缠身,不克前来。
臣妾琢磨着,就算祖母身康体健,这会儿也不会过来。因为来了,免不了要看皇上的脸色了。”
“所以,你就替祖母来了?祖母让你带的什么话?”玄烨对赫舍里的借口太拙劣了。果然是不会撒谎的人,为了提高谎言的可信度,还把祖母搬出来了。
祖母有什么话,额涅来说一句就行了,用得着拐你这么大个弯么?不过,他还是很配合地问了一句,给她一个台阶下。
没想到赫舍里轻叹一声,却是重新坐下了,拿起杯盖轻轻匀了几匀:“祖母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做针灸,皇上也是知道的。
小太监去的时候非常得不凑巧,遇上祖母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所以,臣妾就斗胆替祖母来这一趟了。至于祖母要说给皇上听的话,皇上难道一点都不明白吗?”
赫舍里反问玄烨,玄烨哑口无言。事情居然是这样的。小魏子派人去给慈宁宫传消息,正巧碰到太皇太后不方便,没法子只能求助于赫舍里。赫舍里知道情况之后,决定做一回慈宁宫的新闻发言人。
可是,祖母,诶说的话,让他猜,他哪里猜得透?他玄烨的祖母,可不是一般老太太。她手眼通天,她深不可测,对于眼前混沌的局势,她的态度,其实是玄烨最想知道却也是最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