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京!”
林西京听见傅时森唤她的名字,回眸一刻,不自觉的弯了唇角。
晚饭拂起林西京的长发,张扬,肆意,和他记忆中的女孩不差分毫。
林西京抱肘而立,问他还有事儿吗?
“工具人白当了?”傅时森笑问。
“请你吃面抵了,”林西京停顿了一秒,追问道:“怎么,你没吃饱?”
“……………”没吃饱,倒是气撑了。
“问你你又不说,你不说我可就要走了。”林西京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傅时森,不正经的喊了声森哥。
傅时森轻笑一声,“晚安。”
林西京转身,背对着傅时森挥了挥手。
很拽。
———
刚出地铁站,林西京就接到了赵陆笙的打来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赵陆笙的声音问西京在哪里。
“地铁站。”
“我不信,你把摄像头打开。”
林西京打开了摄像头,调成后置,对准了路边的指向牌。
“人在帝都,没走,”林西京微微眯起眼睛,又补充了一句:“这次走的时候会打招呼的。”
不会再像两年前那样不辞而别。
“哼,谁管你走不走了,”赵陆笙虽然嘴硬,但是林西京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心情转变的欢跃起来。
“不早了,该休息了。”林西京提醒道。
“用你说吗?”赵陆笙故意哼了一声。
林西京看着被挂断的通话页面,不由得笑了。
老小孩,老小孩,越上年纪,反而变得越变得孩子气,逞强,嘴硬的毛病一个也改不了。
看到公寓亮了灯,黑色迈巴赫掉头,离开了小区。
明明离地铁站不过一二百米的距离,也知道一般人近不了她的身,可傅时森就是要亲眼看着她回到家里才放心。
又或者他只是想找个理由多看她一眼。
不得不说,傅时森有时候也挺羡慕林西京的没心没肺。
往往先沦陷的人,最难抽身。
傅时森初始林西京是在天晟山安栖寺,那年他二十三岁,林西京刚满二十。
大雪倾山,落如鹅毛。
万物沉寂,银装素裹的天晟山忽然跃出一点黑影来,黑影愈来愈近,细看,原来是位撑伞的少年。
僧人见状,俯首道了句阿弥陀佛。
少年收起油纸伞,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慢慢消融,最后化为一抹湿痕,与黑色大衣融为一体。
“阿弥陀佛。”少年躬身行礼。
“不知施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出家。”
短短二字,态度不悲不喜。
出家是假,摆脱傅家人安排的商业联姻是真。
住持睿智,又通人情,知道傅时森尘缘未了,并非决意出家,只是有事相求,住持便大发善意的留他在寺里住了几日。
傅时森要出家的消息传回去后,傅家闹翻了天,自此以后,再也没人敢逼傅时森去结婚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寺中偏静,没有什么可以解闷的事情,傅时森无事可做只好四处闲逛,在安栖寺偏殿,他遇到了正在虔诚求佛的林西京。
虽是侧颜,却难掩倾城绝色。
换句话来说,林西京不是按照美人的模样长的,而是按照他心上人的模样长的。
那一瞬间,傅时森仿佛听到他心跳的声音,砰砰砰……
后来,傅时森才知晓,心跳的砰砰声是因为爱神向他开了枪。
………………
“你信佛吗?”傅时森问她。
“以前不信,”林西京垂眸眨眼,眼神带着光,仿佛有星星藏匿其中,“现在也不怎么相信,”
“但是,为了重要的人总得试一下啊!”
她嘴角擒着笑,转身,扔出去一个拳头大的雪球,稳准狠的砸在了傅时森身上。
林西京不是自来熟,但是在相熟的人面前从来都是大大咧咧。
林西京天性怕冷,在外面呆久了以后,指关节都冻得通红。
后来,林西京每次只要一出门,傅时森都会提醒她戴上围巾和手套。
漫山遍地都是雪,两人坐在围炉前烤红薯的场景,傅时森至今记忆犹新。
过去的一幕幕与现在重叠,化为夜景,化为林西京笑时得意的模样。
晚安,我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人。
———傅时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