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自是没寻错,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当年青黄丫头居然蜕变到让人认不出了而已。”
她清淡笑道:“皇上有心栽培,焉能不变?否则岂非辜负一片圣心美意了?”
话音一落,旁边的一名侍卫呼吸骤然一紧,她疑惑侧头。
南世君见状,急忙笑道:“哦?那不知这些天参禅悟出些什么?”
“众生浮华,静默难求,人之贪嗔,亡其叶融。庵院不错,若皇上多参悟参悟佛法,或许境遇大不相同吧。”黑子落下,原本局势大好,步步紧逼的白子被消大半,逼至生死攸关之处,南世君淡瞟了眼。
末了冷笑。“贪嗔?谁不贪?若纳兰氏不贪,为何自拥兵权多年?摄政王若不贪,为何兵马踏至他国国土!”
纳兰芮雪眸色半抬,看了眼面前义正言辞,虚伪到让人作呕的人,勾起一丝不屑的轻笑。“北昌宣武十四年,外戚南氏拥兵自立,划鸣翠为界,割青河为脉,众武世家为保南方八百万顷故土不受烟火,故拜其为主,祭天叩语,生死世代护南通平安,然……不受皇权!”
冷笑的话字字珠玑,如冰刀般插在南世君心口,她居然知道!她居然连这都知道!没道理!纳兰兴德那老匹夫难道对这个女儿已经纵容到这种程度?连祖传族谱都外传?
她幽幽冷笑。“皇上今日来,就是赌我不清楚此事吧?似乎又让皇上失望了?”
冰冷的话更将南世君心头淋了个透凉,龙拳微攥,渗冷而笑。“原来苏校尉一直都清楚?”
她轻蔑宛笑。“所以皇上此刻不需再演戏了,窃国土,毁重誓,伤盟友,祸旧主,南氏做的出来,我可笑不出来。”
“哼。”他冷哼,声音开始变得阴冷。“一女人而已,皇权谋术你懂什么?这世界本就弱肉强食!谁的帝王之路不是鲜血铺就的,君子?那只会将国家带向灭亡!”
纳兰芮雪闻言,唇角浮出清淡如梨花般的浅笑,她一字一句道:“我不懂皇权,我只知天地良心一杆秤,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不懂权谋,我只知得人心者得天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我不懂男尊,我只知我就一女人而已,皇上若觉不妥可以离开。”
“请吧。”
说罢,见南世君有些怔愣,她素手半抬,以手做请状。
他瞠怒,一拍石桌站起来。“纳兰芮雪!朕是皇上,你居然敢对朕下逐客令?”澎湃的怒火如山洪暴发,皇室高不可攀的威仪令人胆寒。
话音一落,跟前的几名侍卫立刻单膝跪地埋首道:“皇上息怒。”
她抬眸,瞟了眼发怒的男人,继续清浅而笑,压根没受他怒气所灼,反而声色更幽淡几分。“纳兰氏不受南氏皇权约束,这些年,我拜你是礼数,不拜你是气数。南氏将亡,皇上若需找尊重,但请换地。静墨已入空门,三修慧根,不逐你是聊空参禅,逐你是剔除红尘。皇上勿怪。”
沉稳的姿态,清冷到不起一丝波澜的从容让南世君眼底划过惊叹,几名侍卫中,除了一人眸光深邃外,其余的皆有些瞠目。
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如此从容不迫的与皇权对峙,女人,怎么能跟男人公平对话?卑微者又怎能藐视皇权?但她就是做到了,而且做的让人感觉合情合理。这等气度,令众人汗颜。
南世君怒气勃发,阴森冷笑:“你这是想让纳兰氏给你陪葬了!”
“似乎多日前我被纳兰氏除名的时候,皇上很乐见,此刻连坐?皇上若不怕给天下人交代,我又怕什么?”
“你!”南世君心彻底乱了,他居然被一个女人逼到无计可施!她还有什么是在乎的?本以为关到庵院来,能更好控制,没想到给了她金蝉脱壳的机会!此刻纳兰氏已威胁不了她,她也酌定自己决计不敢动纳兰氏!那还有什么能让她动容?
虽然十分想杀了她!可杀了她,南通无一人能与北宫晟一较高下,南通将会岌岌可危!但就这样重新把兵权交给她,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见他踌躇,她不置可否的淡笑,清风拂过她的耳际,卷着发丝轻舞,素手捏起一颗白子轻轻放置。
顿时,南世君惊怔原地,原本频临灭绝的白子竟然活了!吞掉一大片黑子,夺回大片阵营,此刻两边开始势均力敌!
她没继续下,而是掂起手边的茶碗撩了撩茶叶,轻轻浅啄,好似在沉思。
南世君眼眸转了转,想起皇宫雨夜,落座笑道:“看来朕果然要找你对弈了?”
她闻言,眸光半抬,露出精锐之色,自信笑道:“不知皇上这次是输是赢?”
“你觉得朕输还是赢?”
“或许,平局?”
“哦?”南世君颇有兴趣笑道:“莫不是你我之间还有第三次对弈?”
“那先要看皇上这次能许我什么筹码了!”宛然一笑,她唇角开出漫天花海。
★6100+明天红妆上马了==。周末2万字大更,芮雪跟晟晟的首战,嘿嘿。
★昨天群里问小伙伴们,最喜欢哪一个男人。清一色回答:“叶云。”问其原因,五花八门,最后归纳为四句话。
晟晟太完美了,感觉自己配不上。芮雪太凶悍了,感觉伸爪会被剁。
叶云太暖心了,感觉应该好好爱。子安太逗比了,不作死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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