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何德何能?只一份简单的友情就换来了如此多的付出……她甚至无以为报,他却始终君如兰墨,毫无所求。
也许是她此刻的眸光太过含水雾,宛如凌荷温水,勾动了赫连长恭心底的某一处,指尖颤了颤,他不确定的问道:“沫儿,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你说。”
“如果……你在遇到北宫晟之前,先遇到了我,你会喜欢我吗?”
纳兰芮雪一怔,不解他这话真实意图。
清澈的眸光让赫连长恭心中微微一紧,眸光轻颤后,掩饰住一切浅笑道:“只是闲聊,你不必有负担,你也明白如今大君催我立王妃催的紧,可我……实在弄不懂我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我想听听女人的真实看法。”
纳兰芮雪明了,东奴那边很多都是一夫一妻,对于赫连长恭这样地位的男人,所求的是一生相陪,慎重也好,更何况他们两人已经属于无话不说的朋友,她都已经嫁人,的确没必要纠结性别,遂笑道:“怎么不去问别人?”
“别人没你眼光高。”
“……”纳兰芮雪被逗乐,想了一会儿,认真道:“应该会,你儒雅谦和,是难得的君子,相处起来没负担,对人的照顾无微不至,做你的女人应该会被宠的很幸福,而且各方面都如此优秀,想不被吸引也难,女人也是完美主义者,也有虚荣心,有个如此厉害的相公,怎么也会觉得有面子吧。”
“那……你呢?”
“我?”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感觉都如此虚?”赫连长恭知道她说的都是一些宏观客观的因素,并非他想听到的答案。
纳兰芮雪看了一会儿,明白了过来,轻点下巴,又深入思考了一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半眯眸光道:“若是我,最能吸引我的大约就是一夫一妻吧!”
凌傲只娶一个女人,光这一点,她真想让北宫晟跟着凌傲好好学一学!
让他们晟天的男人都好好学一学!
义愤填膺的口气惹得赫连长恭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墨蓝色眸光终究在烛火的映绕下闪过一许别样的柔情。
其实他很早就想问这句话,特别是得知北宫晟的消息后,从未有哪一刻那么想去呵护她。
只是他明白,忘却这段情殇的痛需要很久很久,所以他陪着她慢慢愈合,看她从崩溃中慢慢崛起,从空洞中渐渐回神。
三年……当年北宫晟的身子他看过,明白苏子安对大家说了谎,北宫晟脉搏浅淡,呼吸若无,清醒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随着年岁的推移,只会越来越虚弱,直到人未死而身已亡。即便清醒,那么消薄,靠药物养了三年的身子,已经跟正常人完全迥异,长则几年,短则月余,也会……最终离开。
放下茶盏,他低垂袖袍间的手摸上了一枚温了很久的同心扣玉佩,带着丝丝紧张,他在等,一直在等她有一天会在顾盼间看着他的眸光有丝许喜欢。
如今三年已过,那么沉重的伤痛已经在她心口愈合,他明白说服她摒弃北宫晟不可能,但是他可以陪着他们母子一起守候。
她太需要依靠了,而他也太想有个家,也太喜欢她……
微颤凌唇,他心中下了决定,终于缓缓启声。“沫儿,我……”
突然殿门被撞开,一名墨金披风的人风影窜入,不顾一切的气喘跪倒在龙案前,双眸尽是惊恐。“禀报皇后!皇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