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也不过是军中之将官,品阶仍为散阶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听夫蒙灵察如此说,这心中也是喜极,要知道历来节度大使都兼任都护一职,若是自己接应节度使之位,只怕那副都护之职定然是跑不了的。到时自己便是堂堂的从三品副大都护,真可谓光宗耀祖。想及脸上却是挂了紧张之se,忙是拱手惶恐之极而道:“属下岂敢以卑躬以窥方镇之位!方镇如是信不过属下,那属下这四镇知都兵马使之职不妨除去!”
“仙芝为何如此作想,本使不过是真心以道,以你之才不过数年定能坐于龟慈节府主位。我辈以老,这河西之地就尽数交付于你等这般之人了。仙芝,切不可辜负本使之殷望。走,回节府!”夫蒙灵察大笑而挥鞭,一马当先而驰去。
众牙将亲随纷纷打马紧跟,高仙芝见罢,眼中热切之光透she而出,望前面意气风发的夫蒙灵蒙,心道,当子便为此!前拥后呼人上人!
都护府牙,李扬坐堂不语,沉思这夫蒙灵察之态度,初判其人忠心,再断有居功自傲之心,三知这夫蒙节度使定不会屈居自己之下,想罢,叹道,“这安西之地居官不易!”顿时头疼起来,唤了牙中小吏与自己换杯热茶,饮下方是好了些。
未几i,中使宣旨,命安西都护府出四镇安西军北击叛逆白眉可汗,李扬接敕书,立刻以副大都护之身份令各镇之兵集结于龟兹镇,合安西节度使之军、守捉于一处,自天山而北出进讨其贼。
途至庭州,前方传过消息,回纥怀仁可汗骨力裴罗大败突厥白眉可汗,并已杀之,遣使传其首级送往京师。李扬接报仰天大笑而道:“天佑大唐!”复又叹息自语,“土门英雄设牙建突厥,只可叹几百年后也逃不过极盛而衰之势。众将皆是兴奋欢悦,前方探马却是急报入帐道:“副都护,前方百里,有众千数来投。问其何人,自称为毗伽可汗可敦婆匐,请副都护示下。”
李扬听之大急,急率众将来迎,将婆匐接入军中,问其何意。
婆匐却不是悲苦之像,反而淡然道:“奴家无处可去,看在相识一场的情份上,请助亡国、亡夫之人一把。昔i,李县男曾语,可让奴家等弱女子南降大唐,不知此言可是为真?”
“当真!今i天se已晚,明i本官便派人恭送可敦去长安,不知意下如何?”
“甚好!奴家就知道李县男是守信之人。奴家替族中数千族众谢过李县男了。”婆匐下拜,李扬不敢相受,只得离座避开。
婆匐也不过是虚拜罢了,起身之后却是笑了问道:“奴家那二朵花儿如今过的可好?”
“可敦,且说旁事如何?”李扬有些尴尬,这是行军大帐,岂能说了家中之人,再言让人听了去,还当自己与这往昔自称哀家的未亡人有些何等的勾当,忙是左右而言他道,“可敦此番带了多少族众?”
“哦,我阿史德一脉皆来投唐,约有二千余帐。”婆匐正se而道,“奴家只盼圣上能妥当安置。”
李扬笑笑摆手道:“至尊仁爱,观之去岁以降的阿布思等人便知了。”
“那奴家便是放心了。奴家这便与族众去言明其事。李县男,你若是有兴致也可一起过来。”婆匐眉挑一笑,又接着说道,“奴家族中虽无如韦纥齐齐格、余烛之貌的女子,但也都是千里万里挑一之人,她等可是都仰慕了李县男。”
本是有心相去瞧瞧的李扬听了此言,便立即坐下拱手道:“可敦随意,请随意。”
是i,遣兵二团相送实为监视其族中之权贵数十人往长安,其部皆裹于大军之中往返安西,以等至尊之旨意。
三月,旨下,封婆匐为宾国夫人,第岁奉钱粉直二十万,其余各酋头领皆有重赏,其部安置金山以南。至此突厥故地改数归回纥,其斥地愈广,东际室韦,西抵金山,南跨大漠,是为大漠新主。于是北边晏然,烽燧无jing矣。
同月,李扬之妾室仁安县主张氏上告至尊,郎君在西居官,奴家身为其妾室,理应前往安西服侍,恳请陛下准之。
至尊思及半响道:“子仁坐镇安西是为艰苦,你等虽应前去,但念你等为女流之辈恐是难服水土,故不可行。”以旨否之。
其妻清徐乡君又祈,仍是不准,反而降旨升其为清徐县君,原李氏改为清和县君,杨娘子之堂姊杨太真为清徐乡君。李扬慈父恩授散阶正六品下承议郎,知万年员外录事参军事。
李扬知后,叹道,这是陛下恩宠及身,也是陛下为自己套的一个枷锁。若是自己但凡有一丝的举动,那留在京中的家眷便死无葬身之地,早知这是掌边关将镇的惯例,此时加于自身只觉得心苦不已。
未几i,饶乐都督李延宏与契丹复求亲,李隆基念其父忠心又加恩惠,暗以笼络,下旨以信成公主与驸马独孤明之女独孤氏为静乐公主,嫁契丹松漠郡怀顺王李怀节;以中宗皇帝陛下之女长宁公主和杨慎交所生女杨氏为宜芳公主,嫁李延宠。宜芳公主接旨只知天旋地转,晕倒于地,行路之上于虚池驿站写下“出嫁辞乡国,由来此别难。圣恩愁远道,行路泣相看。沙塞容颜尽,边隅粉黛残。妾心何所断,他i望长安。(唐,宜芳公主,虚池驿题屏风)一曲幽伤尽显于此。李扬接家书读此处,不免心中极差,怒拍几案今奴仆骇然。又闻,陛下终是下诏刑部尚书裴敦复充岭南五府经略等使。五月,其知岭南之苦,延期坐逗留长安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