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妙台上飘落下一个身影,若一片叶,袅袅而成人。白眉白须,一身灰袍,盘坐在台上,这是天宗长梧子。
百家中人纷纷看去,眼中是一个灰袍老人,感知之内却只是一片落叶。
陆言不由地想起自己相处过的天人境,无名只能感知到一缕风,荀子怎么感知都是个普通老头。孟思似乎离天人境还差半步,自己仍可以感知到他的强大。
此时又有一位老者走上观妙台,衣着与长梧子别无二致,要说不同,就是他握着雪霁剑,这是人宗穷薪子。
两人分别坐在妙台的有无,雪霁剑悬浮在二人中间,一时间天人和谐。
天人二宗的人分别站在妙台的两边。天宗弟子着浅蓝色,为首的是赤松。人宗弟子着灰褐色,为首的是川虚。
当前道家辈分最高的是北冥子,年岁未知。长梧、赤松都是他的弟子,长梧今年近六旬,赤松年近五旬。
穷薪子跟北冥子平辈,年近七旬,离天人半步之遥,可惜终究还是被长梧这个后辈超越。
今天,将会诞生新的天宗掌门——赤松子,新的人宗掌门——川虚子。
作为这一任雪霁执掌人,穷薪子坐在妙台上,朝着所有人问候:“道家天人二宗因理念不同,每五年在此妙台举办论剑,我代表道家欢迎百家的诸位。”
“穷薪子前辈,客气了。”
百家领头人纷纷行礼回话。
只有颛孙夏跟对方是忘年之交,没有口称前辈。
“诸位不必拘礼,待自由上山人数达四十九人,论剑才正式开始。在此之前,言谈行止可以随意。”
穷薪子这话让陆言有些诧异,百家之人享受优待被人接引上山,观礼前却要等待江湖散人,这样的规矩倒是新鲜。
像荀子、孟思都不是第一次来观论剑,两人都表现得很随意。
孟思招呼颜路:“把你背后的书箱给我。”
颜路把一路背上山的书箱放下,取出里面的竹简,递给师尊。
孟思接过这堆竹简,问了一句:“你看完之后,有什么感触?”
颜路犹豫了一下,“陆言所说,将人道抬高,可与天道相齐,其中得失,弟子不能明白。”
“嗯~你之性情即使是我也颇感钦佩,待会儿我会把它送给穷薪子前辈,你且好好想想。”
孟思说完,运起内力将竹简托起,朝着荀子叫了一声:“走吧,给你的徒弟扬名去。”
荀子咳了一声爬起来,“这名声你小圣贤庄不也分润不少嘛。”
“孟夫子和荀夫子,他们要做什么?”田光发现了儒家的动静,迅速发觉不对劲,这两位一起走向妙台,儒家会有什么动作?
六指黑侠原本还在跟弟子讲述道家的一些典故,见到动静也疑惑出声:“嗯?荀夫子跟孟夫子,还带着一堆竹简,儒家跟道家什么时候有过学说往来?”
一直对儒家保持关注的月神则暗暗地想:“孟思和荀子同时携竹简,这两人学说争议很大,这竹简应该不是他们两人之作。跟道家相关,莫非是你?能让荀子和孟思一同出面,也只有你了。难怪这几天连续辩驳百家,有趣~”
公孙任对着自家人,神情略有得意,“果然不出我所料,陆言辩驳百家,儒家又出动五派,这之间必定有所联系。过了今日,陆言之名,必定震惊世人。”
公孙潜有些被呛到,“咳咳,爹,为陆言造势这个我相信大家都能看出来,但你这个震惊世人从哪里看出来的?”
公孙任问道:“你们以为,陆言学识如何?”
公孙渊咋舌:“恐怖,只怕是可比各派掌门。”
“那不就是了,此行儒家已经踩着其他百家扬名,就差道家了。现在孟夫子和荀夫子同时出面,你还看不出吗?”
公孙佐瞪直了老眼,“儒家这么凶狠的吗?今天可是天人二宗的大日子,他要抢道家的风头?”
“这里就是观妙台吧,果然不凡。那是,长梧子大师、穷薪子大师!还有荀夫子、孟夫子!好多大人物。”
那位小说家是第一个达到的散人,身后还背着书箱,来到这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箱子放下,取出空白的竹简,准备动笔。
“记道家天人论剑,于太乙山,某年某月某日,师旷。”
关于先秦小说家,所作基本亡佚。这个时期知识为贵族所有,平民基本接触不到,小说家记录各种街谈巷语、道听途说,反应平民思想,这种人太少太少。而且,当前的时代,百姓活着都难,没有什么精神需求,小说家不能取于百姓,又不能取于贵族,根本没有生存的土壤。
师旷显然是做好功课的,百家中人他基本都辨认得出,将目前场景一一写入笔下。
孟思带着竹简走到妙台下,行了一礼,递上竹简,“穷薪子前辈,孟思得到一卷旷世奇文,觉得与道家人宗关联甚深,请前辈品鉴。”
穷薪子也不敢托大,自己辈分高,但这两位境界高,“孟夫子、荀夫子,莫折我,你们两位一同前来,这卷奇文我是真的好奇了。”
荀子在旁边笑而不语。
长梧子看了眼他,有些不解。荀子则回了一个微笑。
穷薪子打开竹简,就见到《论人生在世》。
“关于人与世界关系问题的两种结构……”
“主体——客体”结构:世界万物与人处在彼此外在关系之中,并且以我为主(体),以事物为客(体),主体凭借认识事物的本质、规律性以征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