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萌放开小手,张嘴。舌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啊,往外一吐,一颗小白牙和着血丝掉到了地上。

“牙掉啦。”医生的老婆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事,真怕来个伤风感冒的,我可不会打针配药啊。算了,等老头子回来了再学,一定学。

“啊呀,牙摔了呀。来,再张大点,奶奶瞧瞧。”余奶奶忙伸着手指去碰摸余萌小嘴里空了个小洞的牙龈,“有没有摔松啊?”

“松,松。”余萌往后一躲,条件反射的一把拍开余奶奶的手,刚打开,就后悔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不能再是无忌惮的泼亲人冷水了。伸了手朝余奶奶要抱,“唔,奶,奶。”

余尚也小跑了过来:“严不严重啊?要不要打针?”

医生老婆扶了余奶奶起来,热情的笑:“没事没事,掉了一颗牙,消消毒就行了。啊呀,小丫真是个小宝贝啊,看看,哥哥们这么疼你呢。大哥这么忙的大忙人也跑来看小丫呢,啧啧,好哥哥哇。来,小丫张嘴咯,婶给你擦擦。”说着,拿小镊子夹了团棉花往酒精瓶里一蘸,示意余萌张嘴。

“我瞧瞧先,”余尚揽过余奶奶和余丫,弯腰来瞧,“婶,要不先来杯水,洗洗再消。”

医生老婆愣了愣,马上笑:“是呢,我都给忙忘了,真是,年纪大了就忘东忘西的,还好大宝提醒。来来,喝口水晃晃,吐出来。”

“哪里要我提醒啊,叔和婶可是专业的,我么瞎参和。”余尚笑笑,抱过余萌朝天井走去,“来,咱吐外面去。”

擦了擦酒精,也没配什么药,余奶奶捡了小牙齿放口袋里,一伙人往回走。到家一看,刘温厚正和余爷爷叠扑克牌呢。

刘温厚扭头看了眼人群,也没细瞧,胡乱的喊了一通:“奶奶,大哥小哥,萌啊,你姐姐钢笔比赛得了二等奖喔,星期一开大会的时候要上司令台领奖呢。我跟你说啊,不是镇上的......你怎么了啊?这么脏兮兮的。”

“哼。”余萌扭了个身,搂着余尚的脖子,脑袋贴着宽宽的肩膀,不理小刘同鞋:叫你跟我去打电话偏不去,害我被摔,我再也不理你了,哼。

刘温厚看余萌的小屁股拱了拱,忙起身跑过去:“怎么啦?被哪个打了吗?咦,大嫂也来啦。”

吴慧和余爷爷打了招呼,回头笑了笑:“可不得生气啊,小丫摔跤了,牙都掉了。”

“啊?!”刘温厚一惊。

“该!”余爷爷把手指放嘴角舔了舔,头也不抬,“性子急的跟小杖炮一样,走路从来就没走过,都跑来跳去的,就得给个教训。”

余萌抱紧余尚的脖子,又往上拱了拱:哼,爷爷就会重男轻女,等我牙长出来了,我把酱里的肉肉都挑光了吃掉,吃掉,一丁点都不给爷爷剩。

余奶奶抱过余萌往屋里走:“先把牙仙给拜咯,牙才会长出来。来,奶奶看看,掉下面的还是上面的?啊,上面的,那得扔床底下。”说着,把余萌放地上,手往床底一扔,‘咕咚咚’一声响,牙齿送到里面去了,“来,跪下给牙仙娘娘嗑头,和奶奶一起说啊,‘牙仙娘娘,保佑我牙齿早点长出来。’”

余萌被余奶奶按着跪到地上,只好认真的学着:“压箱酿酿,包邮窝鸭翅灶嗲张书来。”

刘温厚好奇又热情的扒着门槛,看余萌‘拜神’。

“牙仙娘娘,保佑我的牙齿长的好看又牢靠,不大不小刚刚好。谢谢牙仙娘娘,拜。”余奶奶也弯着腰,搓着手,一句一句的教余萌。

“压箱酿酿,包邮窝个鸭翅张个号坎有烙烤,扑达扑肖缸缸浩。写写压箱酿酿,拜。”余萌很虔诚,牙齿漏风了,只好扁着嘴说话。

刘温厚不敢打扰屋里认真的婆孙俩,只好找余爷爷问:“爷爷,你家这么多菩萨的啊,床顶还有呢。”

余爷爷敲了下刘温厚的大脑袋,轻骂:“就你话多,一会看你奶奶骂你,去院里摘串葡萄给小丫吃吃。”

刘温厚摸了摸脑袋,应了声,往院子的墙脚跑去。

余胜见余尚夫妇在这边显不出自己来,也没什么事,喊了一声,自己回去了。

“大宝啊,筐里有香瓜,切个给小慧吃去。”余爷爷把懒洋洋过来的余萌抱到腿上,拿了小蒲扇摇,“给爷爷看看,掉了什么牙啊?”

余萌听话的张嘴,眼睛跟着余尚溜溜的转。

余爷爷捏着余萌的小下巴扭了扭,可惜到:“啧啧,掉了颗门牙呢,可怜了,以后长出来可就不配套了哈。”

“可不是,一个没留神,好了,一颗牙回自己老家了。”余奶奶拿过吴慧拧好的毛巾,给余萌擦脸,“跟个皮球似的,咕咙咚的,自己就摔下来的说,拦都拦不住。啧啧,小丫可不能去舔那个洞,要不后面的牙就歪了哈,以后长大了成暴牙婆,难看死了。”

“连个孩子都带不好,还皮球脚球的,看应礼回来你怎么去说。”余爷爷瞪了瞪余奶奶,骂。

余奶奶见余爷爷这么不面子,当着还没过门的孙媳妇骂自己,火了,一甩毛巾:“你会带,你带啊。整天什么事都不干的,就知道嘴巴张张,叭叽叭叽的吃吃喝喝,呱呱呱的骂人,死老头,也就我眼神不好找你这种的,换别人,哼。”

“换别人怎么了?换别人搞不好字都认识呢。”余爷爷一听,脸都气红了:死老太婆今天吃炸弹了?居然敢呛声了,还当着小辈的面,造反了,造反了。

余尚一见这边不对劲,也顾不上切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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