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歌睡的沉,就连北棠妖离开也不知道,连日来的疲惫和忧虑,终于随着自己安全脱身而尽数席卷而来,那些日透支的精神和气力似乎也需要她狠狠的睡上一觉,才能舒缓一些。
而北棠妖起先在这里陪了她许久,只是边疆那边的战报催促的很急,让他不得不去往别的营帐中处理战事歧。
“城中的人情况怎么样?”北棠妖沉声开口问道。
张良回话道:“殿下所料不错,这南昭帝当今是大肆搜捕虞府的余孽,更是将六皇子被杀的罪名全都推到了虞府的头上,手下无数官吏,此刻都在大肆搜捕神龙宗的人,一时间城里兵荒马乱,人心惶惶。”
北棠妖微微颔首。
示意他继续说骜。
张良思忖了一下而后道:“我们的人几乎没有损失,这些官吏为了安抚民心,早些完成南昭帝交给的任务,同时借机中饱私囊,搜刮民脂民膏,倒是没有真的抓住什么人,唯一被抓住的两三人,如今被关押在城内的大牢,想必只要有人疏通关系,花些银钱应该是可以救出来的。”
北棠妖点点头,倒是没有太过挂心。
这些人都是神龙宗和猎人里的精锐,即便是被抓到入了,寻常的牢房也根本就困不住他们。
毕竟这世间只有一个青蛇,更没有谁能抵挡千军万马。
“继续。”北棠妖示意他继续。
近来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他几乎分不开心,除了制定大致的计划,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张良一手操办,不过索性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候还是沉浸在那酸儒的思想之中没有完全拔出来,却已经能独当一面,将事情处理的很好。
“郝连城那边的人也已经确认过城墙之上的头颅乃是六皇子的,倒是如约放人,此刻苍镰和蝶舞想必已经应该出现在了北燕的营帐之中。”
北棠妖心中松了口气,如今这些人总算是都平安无事。
纵然他狠决,可是到底是不能同南昭帝这样六亲不认的相比的,这些人一日没有救回,他的心便一日难安。
只是这一阵子实在是委屈了挽挽了,一想到此,他就恨不得立马跑去皇宫里杀了南昭的皇帝!
“此外,边城那边也逐渐开始谣言四起,似乎是郝连城有意为之。”
“哦?可是有关南昭帝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北棠妖挑起眉头,似乎隐约已经猜到了郝连城的打算。
“正是,这郝连城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刻意散播谣言,倒是没有提及南昭的军队是否不堪一击,而是捏造了另一种谎言,直言说是六皇子死相凄惨,并非是因为敌人的强大,而是当今的皇帝根本就没有拿出解药去交换自己的儿子,所以才会造成六皇子惨死。”张良缓缓开口。
“哦?这样说来,怕是不仅仅百姓们此刻这样认为,更为重要的是,边城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怕是会寒了心,要知道,这些浴血杀敌的士兵最有血性,如今自己一心守护的主子,却是一个连亲生儿子都不顾的冷血帝王,他们又怎么会甘愿继续效忠于他。”北棠妖嗤笑着,心中却有了权衡。
看来如今郝连城已经不仅仅甘心于做一个太子,而是终于借此机会想要出手,想要从他的父皇手中抢夺皇位。
张良则是开口道:“微臣不大明白郝连城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北棠妖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而后开口道:“这不正是你们这些文人所最擅长的地方。”
张良先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悟道:“殿下的意思是郝连城借助这些谣言,不仅可以使得民心所向,更可以使得军心所向。”
“你可不要忘了,郝连城可是刚刚用苍镰和蝶舞交换回了两名副将,这般不贪功绩,却重情义的举动同南昭帝的那些谣言比起来,高下立见,你若是这些将士,你会拥护谁?”北棠妖淡声道。
张良瞬间明朗,只是心中还是有些犹疑,始终认为郝连城这样的做法并不可取,毕竟南昭如今正处于战火之中,强敌环饲,若是这个时候再搞内乱,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北棠妖心中却不这样认为。
在他看来,郝连城谋虑深渊,深得他老子的真传,怕是从六皇子这一次的事上,察觉出了什么端倪。
而这个端倪很可能就是他察觉到南昭帝并没有真的想要将江山传位于他的意思,如果是这样,他就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一番了。
更何况,从江太师等人送来的情报上看,这一次两军交战的关键性时刻,南昭帝竟然下旨撤去了郝连城手中的不少兵力,郝连城刻意打了几场败仗,逼得南昭帝不得不再加派些兵马,甚至是还动用了一部分机关弩。
想必在这更迭往复之中,郝连城一定深深察觉到大权旁落,受制于人的滋味,急切的想要将大权真正的把握在自己的手上。
事实上,北棠妖所料不错。
这正是如今郝连城所考虑的,在六皇子这一件事上,他才恍然惊觉,发现这个不声不响的弟弟竟然多年承受着他父皇的庇护,甚至董家这些同他直系或旁系的血亲,也纷纷被抬到了二等大臣的行列。
再根据调查的结果,他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多年来竟然屡次被自己的父皇贬至庞处,可至今为止,却一直毫发无损,反而越发的精神有致。
这一点,便让他生出了深切的不安,不得不怀疑其自己这位父皇的打算。
而另一方面,这仗他打的也着实憋屈了些,因为要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