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原先送晏清潭和送梅巷的荷包里都是没有特殊东西的,因为知道晏清潭多疑,他们也不敢冒冒然如此大意。到时候若是查出来源,自然跟他们免不了关系,他们没有这么笨。
御使夫人伙同秦念,他们原先打的主意是秦念带晏清潭到御花园去,提前派人给梅巷送话,邀她到御花园去,说是这趟不会白来,能攀上御使府大小姐,这是几世修来的好运气。
梅巷是个唯利是图的,有东西踩着往上爬,他自然不会错过。再加上方才在望仙台受到的冷遇,都使他想要拼命抓住这根稻草。
很明显的,梅巷也是计划的参与者之一。秦念送荷包为的是坐实他们两情相悦情不自禁的说法。那两个荷包分明是一对的两双鸳鸯绣。到时候晏清潭若是自觉受辱,轻则掩面垂泪,重则寻死觅活,怎么会管得着他们怎么说呢?纵使是反驳,事情已经发生了,国主也一定会在国宴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而招来侍卫的小宫女,是陈良嫔的婢女,恰恰参与了最重要的捉奸引人环节。陈将军府和御使府向来交好,甚至晏泠溏都差点同陈将军的嫡次子陈筹定下婚约。陈良嫔是陈筹的大姐,为弟弟喜欢的女人报仇应该也说得过去。况且只不过是小事,旁人无论怎样也找不到她身上来的。
只是他们都没想过,晏清潭会来一招李代桃僵。秦念前几天已经与晏清潭相处的很融洽了,但万万想不到晏清潭会一口回绝,秦念只好跟梅巷讲定暂停计划。没想到梅巷和她身上的荷包都被人调包了,二者碰到一处,梅巷自然狂性大发。
染玥国主将疑惑的目光落到秦念煞白的脸上,道,“这荷包,可是你给他的?”
秦念暗道不妙,她默然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秦修见状立刻道,“皇上,念儿万万不会做这种事啊!”御使夫人在这时也扑上来,跪倒在地,“皇上明查,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诸国使臣尚在,染玥国主压根不愿扯出什么别的事来,只挥了挥手,“秦小姐同这个艺仕,择日完婚即可!任何人不准再生出旁的事来。”
御使夫人哭哭啼啼伏在地上,却也明白国主不追究就已经放他们一马了,立刻拉着秦念和梅巷叩首道,“谨遵圣意。【92ks. 】”
秦修完全傻眼了,他们居然就这么默认了,府尹府里的二小姐,就这么着嫁给了一个戏子?
展苍莫两手拳头深深握紧,面上完全没有任何不同,晏清潭却清楚地感觉到,他生气了。
就在展苍莫要上前一步的时候,晏清潭下意识就拉住他的袖子。展苍莫低头看她,见她冲着他摇摇头。
展苍莫就笑了。
晏清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自个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了。她不过就是差点遭人陷害,他又怎么会这么冲动不顾大局替她出头呢?
秦念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和秦修以及御使夫人回去了,晏清潭倒觉得轻快了不少。国宴在一种还算融洽的氛围里匆匆结束了,因为出了一遭事,各人都显得兴致缺缺。
展苍莫被染玥国主请去叙话了,晏清潭跟着晏歧山出了宫门,正准备登车,就听见云散在后头喊了一声,“晏姑娘等等。”
云初夏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淡淡道,“本殿想送晏姑娘回去,御使大人就先行回去吧!”
晏歧山恭敬地行了个礼,也顾不得说什么男女有别,说了些恭维话,就踏上马车回去了。晏清潭有些想笑,她这个亲爹,怎么好像把她当成瘟神了,一得空片刻不留立马离她远远的。
“清潭,陪我走走吧。”云初夏突然放软了语气,对着晏清潭说话直接连自称都省了。
晏清潭不疑有他,轻轻点了点头,“六皇子说如何便如何吧。”
云初夏却有些不高兴,语气也重了很多,“你是本殿的救命恩人,爱如何叫便如何叫,倒看谁敢抓了话柄。只是,不要让本殿听到六皇子或是云公子。”
晏清潭略惊讶,难不成要直呼其名?这该是大不敬的罪过……
“那我当如何唤你?”
云初夏不说话,这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街上人并不多,两个人走在路上,纵使再加上丫鬟仆役,多少有些寂寥的意味。
“我不在宫中长大,亦不是生于初夏。自小到大,给我举办庆生的人,除却母妃,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云初夏突然开口,“但她却实在喜欢初夏的时候,她说就是在那个时候,遇着父皇的。所以,如果可以,以后叫我初夏吧。”
晏清潭惊诧之余,不由得开口,“想必你的母妃,应该是个很重情重义的女子。”
云初夏眼眸落了点苦涩,道,“可惜父皇终究是负了她,不仅没给她半点头衔,更是让她半辈子在外艰苦生存直至活活病死。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的父亲犯了贪污之罪。”
晏清潭突然就了然了,难怪云初夏会对染玥国主抱着这么大的仇视。
“我曾跟箜鸣国定了协议,箜鸣国辅佐我登上帝位,我则迎娶绿祺长公主欧阳香雅。你也是知道的,根据欧阳知托梅巷递来的情报,追杀我的人,不止出自戴相,还有一部分出自皇后!”
晏清潭一愣,她没料到云初夏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刚入宫不久,力量薄弱不假。可难道为了帝位,他也可以不顾所有吗?
“明日的生辰,可不可以陪我,清潭?”
云初夏话里竟带着一丝乞求意味,像小孩子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