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一众避雨的客人皆是一阵哗然。
那男童此时也吃完了一块桂花酥饼,紧紧地依偎着那老妇,道:“奶奶!他也没吃饱饭么?”
那老妇将男童紧紧地揽在怀里,道:“仔仔乖!那人是坏人,有好人在教训坏人呢!”
那男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奶奶你也吃一点吧!你也两顿没有吃东西啦!”
那老妇欣慰地看着男童,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上立即绽开了微笑的菊花纹,道:“仔仔乖,奶奶不饿。等到了京城,见了爹爹,咱们就不用挨饿了。”
再说那中年壮汉,听马车中的女子如此一说,心里更是生气,仗着自己一身的功夫,只是以为方才是不经意间才被暗算了,于是提掌变拳,向那马车冲去。
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只觉得腿一麻,竟然跪在了地上。想要起身,只觉得另一条腿也是一麻,竟是动弹不得了。
众避雨客见他突然双膝跪倒,知道这中年壮汉又中了算计,却是谁也没有看清究竟。
那中年壮汉自己却清楚,方才有自己双腿上的穴位都是一麻,伸手去摸时,竟然又是两小坨马粪。
用暗器讲究的是力道与准头,这袭击自己的人不仅准头极好,更难得的是用这软塌塌的马粪充当暗器,且有如此的力道,可知是个内力了得的高手,高于自己千百倍之上。
想到这里,那中年壮汉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懵,背心出了一阵冷汗。
那穿了灰色衣衫的随从于是笑道:“看来这人是知错了,竟是给小姐跪下了呢。”
那马车中的女子于是笑道:“既是知错了,便饶了他这一遭吧。只是他撞了人,总要有个说法,人家虽然没有受伤。却也不能就这么了了。”
那穿了灰色衣衫的随从点了点头,来到这中年壮汉身边,将手一伸,道:“拿来吧!”
那中年壮汉心里已经怯了,面上却仍是硬挺,粗声粗气道:“什么?”
那穿了灰色衣衫的随从笑道:“你撞了那位大婶,赔钱来!”
那中年壮汉回头看了那老妇一眼。皱眉道:“方才她自己也说了。又没有受伤!”
就听那马车中的女子拍手道:“既是如此,你便也揍他一顿,只是别让他受了伤就是!”
那穿了灰色衣衫的随从笑道:“小的遵命!”
说着伸手向那中年壮汉的肩膀拍去。那中年壮汉只觉得肩旁上似是有几千根针扎一样,剧痛难忍。不由得痛呼出声:
“哎呦!妈呀!疼死我啦!”
众避雨客听他呼痛声音惨烈,不由自主地都往后退了一步。
那穿了灰色衣衫的随从旋即撤手,道:“小姐,这人不抗揍,这还不到一下,就痛的哭爹喊娘了!”
就听那马车中的女子道:“你可记住了,莫要将他打伤了,免得官府追究。”
那穿了灰色衣衫的随从恭谨道:“小姐放心就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扯破了那中年壮汉的衣衫。露出了肩膀。只见方才自己掌拍的位置,皮肤不见一丝异样,与寻常无异。
那中年壮汉方才只觉得肩膀剧痛钻心,只以为是中了什么暗器,如今一看。肌肤与寻常无异,心里也是纳罕。
那穿了灰色衣衫的随从向中年壮汉笑道:“再来一下?”
中年壮汉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子,双手奉上,道:“不敢了!不敢了!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这银子拿去!只求饶命啊!”
开玩笑啊!再来一下会要命的!看这帮人身手不凡,绝不是一般人家,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舍财保命吧。
那穿了灰色衣衫的随从笑嘻嘻地接过了钱袋子,在手里一掂量,沉甸甸的,分量不轻,向那马车的方向道:“回禀小姐,这人还挺有钱的呢。”
就听马车中的女子笑道:“那就再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事没有,一并取了来赔了人家。”
那穿了灰色衣衫的随从恭谨道:“是!”然后回转了头,向那中年壮汉道:
“你都听见了?是你自己取?还是我动手?”
一众避雨客见这情节急转直下,真如看戏剧一般,也都看得津津有味。其中不乏看这中年壮汉不顺眼的,于是开始起哄:
“还是你自己取吧!”
“对!将身上的值钱东西都取了下来赔了那老妇!”
“不准私藏啊!”
“就是!将衣衫都脱了检查!”
那中年壮汉抬头狠狠地扫了一眼那些起哄的人,咬牙将手里的玉扳指取了下来,递予那随从。
那穿了灰色衣衫的随从笑嘻嘻地看着他,道:“还有么?”
那中年壮汉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从腰带里掏出了一个纯金的带扣,递了过去。
那随从又向着中年壮汉的脑袋奴了奴嘴巴,中年壮汉无奈,只得将头上帽子上镶的一块翠玉也摘了下来,双手奉上。
那随从这才向马车上的女子回禀道:“启禀小姐,这人上身确是没有值钱的物事儿了,至于下身还有没有,我却是不清楚的。”
那中年壮汉一听,不由叫苦不迭:难道还要搜下身?那岂不是要脱裤子?自己今天这时怎么了?出门为什么不先看一看黄历?早知道要遇上这么一祖宗,那是宁愿不出门的!
这马车上的小姐究竟是什么人啊?一般的小姐听了这样的话都是要赶紧掩了耳朵走开的,怎得这小姐竟会容许随从这么说话?当真是匪夷所思。
就听那马车上的女子拍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