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峰的确也够硬挺,淤青、内伤不算,全身已是三处骨折、七处严重硬伤,但还是简单包扎,换了衣服出来以掌门身份向众人见礼。
好在大部分武林中人并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六派一帮掌门人凝重的脸色有些惊讶。
申时过后,武林中人纷纷告辞下山,六派一帮的弟子除了青城派的几个留在山上,其余也已经下山投宿,以便明早回去;只余下六派一帮掌门人在内堂密谈。
童峰送走众人后,已到了酉时。
缓缓向内堂走去,周身的痛苦已经让他濒临忍耐的极限,可是想起夜晚将要经历的断肠之痛——既然是刘大管家“亲赐”,应该不会好受。
他扶着墙壁,紧咬嘴唇忍耐着又一波肋骨的疼痛。
恍惚中看到可竹走过来,轻轻替他擦拭额角的汗。
“还对我这么好做什么?我已经背叛你了。”
可竹含泪苦笑:“是啊,该恨你的,可是真的不忍心看你遭受断肠之痛。”
可竹抬起手腕,指尖用力一点点划破。
童峰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要干什么?”
“我的血可以解这种毒。”
童峰听她讲过,但却摇摇头:“这是我该受的,你就不要管我了,忘掉我吧。”
可竹哭了:“我忘不掉怎么办?如果想忘掉,我可以去服忘情草,可是我不想忘掉怎么办?”
忘情草?天下第一奇珍忘情草?如果有,是否他也应该服下这忘情草呢?
童峰颤抖着握住可竹的手腕:“我不会喝的,才七日的断肠之痛,忍受不了又如何,不就是一个死吗?我求之不得。”说罢转身就要走。
“童峰,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愿意等你,二十年我也等。”
可竹走到他面前,牵住他的手:“童峰,我,我怀孕了。”
童峰震得倒退一步,差点跌倒。
可竹怀孕了?!难道,难道这就是去狂啸山府一路上夜夜贪欢的结果?他真是入地府不得轮回也赎不清自己的罪孽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如果我早知道,不会去接这个掌门之位,你要我现在怎么做?”
可竹摇摇头:“还记得我说过不舍得死吗?早告诉你又能怎样,只会让你更难抉择。现在不用你去选择,只要记得,我和孩子会等着你。”
童峰却陷入极度的懊悔中,要可竹一等等他二十年,而且他已经和狂啸山府决裂到这种程度,刘青石又怎么可能接纳他?
一次次失信于可竹,如果二十年中出现什么变故,他又如何对得起可竹的等待?
宁可一次痛到底吧——可竹,我不想让你为我这不值之人等待未卜的二十年!
童峰站定了,冷冷地推开她:“我不会再回头了,把孩子打掉吧。”
童峰快步走出两步,背对着她,“即便不打掉,也与我无干了,或许,向风扬会接纳你。”
说罢,不再回头地离开了。
望着童峰的背影,可竹并没有追赶,也没有愤怒恼恨,看看手上的伤,默默地掉泪——童峰,你真的好幼稚,我了解你比你了解我要多得多啊……
童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六派一帮的掌门人交谈的,总之,他已经要再多说几句就崩溃了。好在众位掌门让刘青石和啸天盟的威慑已经震得有些恍惚,十分担心自己帮派的安危,原本想次日告辞的几位商量之后,除了青城甘茂成、武当玄明、丐帮谢忠义之外,其余人全部下山,要连夜离开。
童峰刚送走他们,谢忠义和玄明道长也走出来。
“谢帮主、玄明掌门也要离开吗?”
“嗯,又是反元联盟内部的事情。”谢忠义二人神色格外严肃,“甘掌门呢?”
正说着,甘茂成匆匆走来,三人连忙向童峰告辞离开。
反元联盟出什么乱事了?童峰想起了荣中浩和龙季元。
曾几何时,他们都是心地至纯的热血少年,现今他们可安好?为什么他心中会忽生一种不妙的感觉呢?
突然,一阵隐隐的异样疼痛从胸腹部传来,童峰看看天色,已是戌时了,那断肠之痛要来了吗?
童峰忍着疼痛想快步走回房间,却在刚一踏进院子里就被一阵无法克制的剧痛震得脚下踉跄,差点跌倒。
刚刚忙完齐云宫宴厅事务的文松也正迈进院子,想去童峰房间看看他在不在,见此情景急忙抢上去扶住他。
“扶我回房间。”童峰呻吟一声,几乎痛昏过去。
二人走了几步,勉强来到童峰房间门口,还没推开门,童峰就一头栽倒在地,痛得打起滚来。
他本已受了严重内外伤,此刻因这彻骨之痛,其它的伤痛一并引发,难受得童峰恨不能一头撞死。
文松想搂住他却被他挣开了;想摁住他又摁不住,不禁急得哭起来:“童峰,怎么办?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怕他咬舌,情急之下连忙把手臂伸过去让他咬住。
就在此时,一个人飞奔过来,一把打开他刚被咬出血痕的手臂:“他的血流到你的身上,你们会一起遭受这断肠之痛!”
文松一看来人,已猜到是谁。
风扬迅速在童峰身上点了几个穴道,待他的疼痛稍减轻一些,扶他坐起要给他输送内力。
“不必,我愿意忍受。”
“这才刚刚开始,一会儿会痛死你,没人可以挺过三天的。”
“那就死好了,反正该死的。”
气得风扬真想扇他一巴掌:“汪童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