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川在刘青石示意下坐到他身边，“这桩姻缘我也有些不赞成，倒不是担心那汪童峰对小姐不够好，而是他出身华山派，身上毕竟沾染所谓白道的那些庸俗之气，怕是终会伤了小姐；再者，且不说他是否愿意接受狂啸山府礼遇以保证小姐今后不会随他受苦，就是他欣受狂啸山府之主的身份，怕小小华山派出身也不见得能统领我‘啸天盟’众弟子，好在山主还是壮年，可对将来早做打算。”
刘青石轻轻摇头：“秀儿死后我已心如止水，今后也不会考虑续弦延后之事，这狂啸山府注定是要给个外姓之人了。”
“山主。”凌川望着眼前曾叱咤风云的主人，“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山主本可就九五之尊，将天下尽收囊中，若就这样迟迟不愿举事，断了这天下之缘，山主岂不觉得可惜？”
刘青石沉默一会儿，注视着凌川：“是不是希望和遇春一样，追随一个能成大事之人，名就天下呀？”
凌川连忙双膝跪地：“山主，四卫早已立誓今生只效忠山主一人，生死相随、绝无二心。若山主疑心凌川，凌川愿从此峰跳下，以死明志。”
刘青石站起身，扶起凌川：“我从未怪过遇春，人各有志，我不强求，只是我无心天下，怕也委屈了你四人，本俱是千古良材，随我埋没于武林，的确有憾啊。”
凌川感然。当年（1353年），年仅二十三岁的小师弟常遇春见元末朝政日非、天下大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各地农民纷纷起义，于是拜别山主和众位义兄下山，立誓要于乱世之中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后来跟随了朱元璋，单是去年打败陈友谅一战就斩敌首万余，名动天下，现已成为朱元璋身边最器重的战将。
“山主气度宏大，但四卫的确与小师弟志向不同，还请山主明鉴。”
刘青石点点头：“走吧，孟光刚才回来了。你们四人也是许久未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