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峰轻轻推开房门,迈步走进内间,却影影绰绰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童峰大惊,举灯趋近观看;床上之人也已警醒,猛地坐起身。
“可竹?”
“汪大哥!”
二人同时叫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
可竹羞红了脸,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我想你,就到这里来,结果睡着了,你怎么会现在来了,不是明天一早吗?”
“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深夜寂静无声,怀中软玉温香,一种异样的情绪笼罩着童峰,他不自禁地抬起可竹的脸,轻轻吻了一下。可竹眼眉微颤,微弱灯光的掩映下媚不可言;童峰克制不住,终于吻上了她的樱唇。但可竹微微一僵,童峰已清明过来,赶紧推开她:“可竹,我不想这样。”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童峰淡淡一笑,“快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可竹走后,童峰心中烦躁不已,翻来覆去无眠到天亮。
起床穿衣时,碰到了那块玉佩,童峰盯着玉佩陷入了沉思。忽然,他跳下床,匆匆来到可竹房间。
可竹也已经起床,正在梳理着长发。
“你,盯着我做什么?”
可竹被童峰探究的眼神看得慌乱,以为他要问昨晚的事,不禁羞涩地转开身。
“这玉佩你认识吗?”
“——你是要还我吗?”
“真的是你!”童峰惊喜地一把将她搂入怀里。
良久童峰松开她,低声问道:“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竹娇羞迷人,沉默一会儿才笑着说:“不服气童山说的话,以为他的哥哥就和那华山一样,徒有虚名。”
“可是,你是怎么装扮的?我怀疑过很多次,就是看不出一点破绽来。”
“我可是刘大管家的女儿啊,别的远不及我爹,轻功和易容术却不输他呢。”
童峰嗯了一声:“我真要谢谢童山,还有那华山九峰。”
可竹忆起从落雁峰下来时差点让童峰丧命,不禁珠泪盈眶:“你不恨我吗?当时我差点杀了你。”
“也想,但是看你过后的表情,就一点也恨不起来了。”童峰含笑亲一下她的脸,“如果就是这打动了你,再有十次我也愿意。”
可竹气得捶他:“再有十次,你要吓死我吗?”
……
二人用过早饭,相携来到街上。
可竹买了一支玉笛:“将来我们也学那萧史弄玉好不好?你吹笛子我弹琴。”
“可是我不会啊,我只会吹树叶子。”
可竹娇嗔和童山都会,让他们教你。”想起风扬,可竹不禁微笑,“向哥哥的笛子吹得极好。那时我嫉妒他,就故意弹琴给他捣乱,他吹清扬曲、我就弹塞外飞雪;他吹不觉眠、我就弹烈马调,恼得他过来要砸我的琴,我就大叫僧伯伯,因为我用的是僧伯伯最爱的焦尾琴,他哪敢砸。”可竹轻笑摇头,“现在想来,原来就因为不是知音啊,否则怎舍得捣乱呢?”
两个人相谈着,从街北走到街南。可竹的恬美本就迷人,今日丽服灿容,自是引来更多关注,有人情不自禁驻足欣赏、有人带着羡妒窃窃私语。这也引来一个人的好奇,顺着大家的目光寻视过去,惊呆在那里——此人就是童峰的大师兄薛正。
薛正本是要去信远镖局找楚莲,没想到刚刚进了城就看见三师弟与这位倾城美人的“卿卿我我”。
怎么可能是三师弟?应该是那位未曾谋面的向公子才对啊!是三师弟趁虚而入还是……
远远瞧着那美丽绝伦的刘姑娘,此刻更是眼眉含笑、顾盼倾城。三师弟有如此佳人在侧,不仅未显得意或讨好之色,反倒是面色忧愁憔悴、有点心不在焉。想是那刘姑娘看出了什么,似嗔似娇地说了句话,三师弟像是忽然回过神来,微微一笑。
看着二人并肩远去,薛正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懵懵懂懂地向信远镖局走去。
薛正与楚莲算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华山派虽然日渐衰败,但在这乱世武林中,女婿是华山派大弟子,走镖过程也会少些麻烦、多点保障,所以总镖头楚宏并不反对女儿与这个相貌还算端正、态度也算谦恭的薛正交往;而对于年龄已经二十二岁的江湖儿女楚莲来说,从小被当做半个男孩子来养,艰辛的日子刻骨铭心,所以现实的考虑比情感要多。
楚莲还有个哥哥楚涛,是楚宏的独子,他却非常瞧不上薛正,在他看来,落末的华山弟子是在高攀楚家,而且他讨厌薛正的夸夸其谈和时不时地讨要珍贵的药材。所以当心事重重的薛正来见楚莲时,看到同在的楚宏和楚涛,脸色就有些尴尬。
楚涛正在向父亲谈起成远镖局最近给的这趟镖的事情,见薛正进来勉强打了个招呼,继续与父亲聊起来。
“你刚才说,宋老爷子这几趟镖都不接了?”
“是啊,都转给咱们了,听说是要全力保护一位‘尊贵的主人’。爹,宋老爷子可是咱西安城呼风唤雨的人物,他怎么还有主人?”
楚宏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难道——”想想又摇摇头,“不可能,若是那老爷子来,宋老爷子必是要亲自迎护的。”看看楚涛,“他们说的那主人可是个女的?”
楚涛想想:“好像是。我听到他们说什么‘小姐’、‘掌上明珠’的。”
楚宏呵呵一笑:“是了,就是她。”
“是谁啊?”
“就是刘大管家的亲生女儿刘可竹啊。”
“啊?我怎么听不懂,宋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