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悬崖边,一座摇摇晃晃的浮桥出现在他们面前,可竹见华山几个年长的弟子走过,很多年小的弟子还不敢单独穿越。
“狂啸山府”两个最重要的据点分别是在武陵山和终南山最险峻奇美之处,“天下第一奇山”黄山上也有狂啸山府的分部,所以喜欢游玩的可竹对这些悬崖峭壁已是司空见惯;而且可竹轻功卓绝,这数十丈宽的绝壁在她眼中仅是那北侧间或横生的棱石与树木攀附几下就可过去,但对于她装扮的现在这个仅有十四五岁、丝毫不动武功的落魄穷家少年,这悬崖似乎真的并不好过。
可竹俯身看看百丈崖下浓密的树影——难道真要她任这虽令人敬佩却不甚可爱的呆子牵着手走完这华山九峰吗?
童峰见她对着崖下发愣,以为她有所畏惧,不由分说拉着她走向浮桥:“我会抓着你的手,如果害怕就闭上眼,很快就可以过去了。”
他牵着她,一前一后走在浮桥上。听着他唠唠叨叨地鼓励和安慰,她颇为好笑,忽然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浮上她的脑海,她脚底一错,微微用些内力往侧边一冲,本不牢固的浮桥瞬间剧烈摇晃起来。
正在她要暗自偷笑之时,却猛地被童峰搂入怀中:“是不是摔到了?别怕。”
可竹偷鸡不成反蚀米,羞恼地挣扎了一下,但又惊觉二人如此贴近,一挣扎她的身份就露馅了,只得僵硬地停住,不敢动弹。
童峰以为她惊吓过度,连忙轻拍着她的背:“是我不好,没抓牢你,是我的错。”
可竹的脸涨得通红,只得把头埋在他怀里。真想一把把他推下浮桥,可是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是下不了这个手。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还嘴硬,看你这么紧张。”
童峰以为他自尊心重,不再多说,看一眼剩下的路,右手搂住她的腰,左手抓住浮桥侧面的绳索,脚下用力,几个起落飞纵到对岸。
一落地,可竹慌忙推开他,掉头往前跑去,童峰追上她:“对不起小兄弟,我忘了你一点功夫根底都没有。”
可竹甩开他的手,有火不能发,只得顺水推舟地瞪他一眼:“你存心戏弄我这种不会武功的人是不是?哼,过后才道歉,假情假意!”
“我,我只是,我以为我抓牢你了。”
看到童峰那懊悔而无措的样子,可竹有些无地自容,深深后悔自己刚才的提议——就算是临走时想整他一次也不必把自己搭上吧?
“前面就是黑龙潭。”
童峰上来要拉她的手,被可竹本能地闪开,冷淡地说:“这里不用你牵着,以为平路我也不会走了吗?”
但是刚转过丛林,可竹就僵在了那里,只见一条光秃秃的狭窄山路陡直地通向前方,山风从此呼啸而过,似乎在嘲笑她对奇峻华山的蔑视。
“我,不想去了。”
“是因为刚才的胆怯吗?”童峰走过来注视着她,柔和地说,“小兄弟,知道宋相寇准赞美这落雁峰的千古名句吗?”童峰看一眼远处陡立如削、直插云霄的落雁峰,目光中流露出一种神往和豪迈之情,“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此刻它就近在咫尺,你若连举步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对得起你那位心性高洁、不让须眉的娘呢?”
见可竹愣愣地注视着他,他微微一笑,紧紧握住她的手:“来,我这就带你登上这‘华山元首’(古人对落雁峰的尊称)。你放心,此时我会陪你‘同生共死’的。”
可竹呆呆地任他牵着往前走,心中有些异样的情绪涌现出来。
山风很大,童峰走几步,看她单薄的身子有些摇摆,连忙把她搂住:“揽住我的腰。”
可竹沉默地再次把头埋在他怀里,左臂迟疑地环在他的腰间——她和向哥哥也没有这么亲密过吧,而且即便向哥哥这样搂过她她也从没有过这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不像童峰专心于过这一不小心就会跌落深渊的山脊,二人每一次错步、童峰每一次呼吸她都感觉得真真切切,这种感觉既让她浑身无力、非常难受,又让她似有所期待。
路越来越陡,前人凿出的一个个石阶狭窄陡峭,两边也没有扶手,童峰停下来向四周看了看,这山路他已经走过无数次,但是要把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带上落雁峰顶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竹抬起头看着他,他笑了笑:“我在想该如何上去。看来只有把你绑在我身上才可以。”
“不,我自己上。”可竹本能地用力推开他,却忘了这是狭窄的山路,差点踩空。
童峰及时搂住她,却吓出他一身冷汗:“你真不想活了。”童峰紧紧抓住一块凸出的石头,“你不会武功,怎么上得去?我背着你吧。”
可竹摇摇头,不服气地说:“李白、寇准都上得去,我为何上不去?”
“他们是从莲花峰经屈岭上得这南峰,山路要好走一些。我们这是在东侧,漫说不会武功,就是武功差的也上不去。”
可竹却再不敢经历刚才的尴尬,只是摇头。
童峰有些无奈地靠在崖壁上注视着她,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怕死。”可竹不敢迎视他的眼神,寻个理由搪塞着,却无法挣开他的怀抱。
“但怕死的神态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童峰迟疑着说。
可竹顿时心跳加快,强自镇定地推开他一些:“是什么?”
“你是不是也会武功?忽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