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鹏见戚世恩一直沉默,复道:“我也就跟你提个醒,裴然这人不好掌控,这事情嘛,高风险、高收益,你要真不想做就算了。”
“做,有钱收干嘛不做,我仔细琢磨琢磨。”戚世恩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抱着沙发上的靠枕往旁边一倒,“懒得过去,我睡你这儿了。”说完,她伸着懒腰就钻进客房卫生间。
卢鹏朝她的方向“哧”一声,开始翻她的包,很快找到钥匙,便开门往隔壁走,自作主张,要去给她把换洗衣服和女人洗漱那套拿过来。
卢鹏是出于好意,且以往时常这般服侍七哥殿下,因此当他打开门,发现穿着睡衣急着从卧室走出来,满脸霜色的郑宗城时,呆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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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会有我家的钥匙!?”
洗完澡,被郑宗城拎回家的戚世恩,想法与卢鹏初见他时,不谋而合。
卢鹏脑海里,当时是个设问句:他怎么会有她家的钥匙?哦,一定是七哥给他的,这两人,一把年纪了,还三天两头闹分手闹着玩呢。是以,卢鹏面含暧昧微笑,把戚世恩和郑宗城隔绝在房门外。
戚世恩脑海里,也是个设问句:他怎么会有她家的钥匙?靠,就知道他会打钥匙注意,没想到动作这么快!是以,戚世恩满脸恼羞,被卢鹏隔绝在房门外。
郑宗城既没有多费唇舌来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质问她为何今晚不接电话,他只是把她推进卧室,推到床上,然后关灯,脱衣服,睡觉。
他肯睡,她倒不肯了。
“你不忙吗?”
“忙。”
“那你什么时候走?”
“……”
“你在这里很影响我生活啊。”
“……”
“……艹,郑宗城,你别装睡!”
“你再废话,我们就来干点儿有意义的事。”
“你以为我怕你干,老娘都被你干了十几年了,不差这回!”戚世恩在外头野了半年,天天被各种形形□三教九流的人尊为“七哥”,原本压抑的脾气纷纷不受控制地侧漏。
“啪。”郑宗城把灯打开,一把把她摁在身下。
戚世恩脚一踹,踩在他胸口,怒道:“你还一回生两回熟,强/奸强上瘾了是不?我告诉你,你那捅过曹青墨的家伙给我滚远些,恶心!”
戚世恩今晚火气莫名有些大,不知是恼恨早上自己不矜持没把住底线,还是让裴然的事情给烦的。
“你揪着她不放是吧?”郑宗城冷冷地道,换做以往,早火冒三丈了,这次居然特平静。
“是又怎样?”戚世恩狂妄地昂起头。
郑宗城幽幽一哂:“你是我什么人,我上谁不上谁你管得着么?”
戚世恩怒极反笑:“没错,我的确不是你什么人,所以你给我滚下去,没事别趴我身上,也别呆我家里!”
郑宗城还是不见怒,仍只是抿着唇笑得忒淡定。
半年不见,在她面前修养倒好了不少。
她不知道,若受不了这些挖苦讽刺和拒绝,事隔半年,郑宗城又怎会再来找她。
从他下定决心再和她纠缠不休起,他便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来打这场硬仗!
他竟真的乖乖从她身上下来,躺到一旁,轻声道:“这么吵下去吵不出结果的,关灯睡觉吧。”
戚世恩有些恼,自己好像被对方当做任性胡闹的孩子般对待,她蹙着眉嚷道:“郑宗城,你这样硬跟我在一起,有意思吗?”
“没意思,不过分开后更没意思。”他闭目养神,悠闲回答。
“你想玩多久?”她掐紧手,接近抓狂状态。
“玩腻为止。”他还是淡淡地。
戚世恩岔了半截气,突然觉得胸口呕得有些痛。
她愤愤转过身,背对着他,再不理睬。
这是炎夏,房里空调开得很冷,两人都盖着空调被,到半夜熟睡后,原本背对着各睡各的两人不知不觉搂到了一起。
郑宗城体温向来偏高,冬天抱着挺暖和,夏天就热得够呛!以前是习惯了,但现在戚世恩的习惯变成一个人睡,没一会儿就踢开他滚到旁边,把被子也给卷走了。
但她睡归睡,迷迷糊糊间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于是又挪挪,硬扯了被子角,摸索到郑宗城的肚子,给他捂在肚子上,还拍了拍,摸了摸,确定盖好,这才继续睡。
漆黑夜幕中,郑宗城却缓缓睁开眼,展开大掌,轻轻握住那只盖在他肚子上的柔嫩小手。
为什么会放不下,为什么这半年里会无时无刻地怀念?
最初,他亦绝望过,伤怀过,怨恨她的无情,恼恨她的变心,想过放弃,想过就此收手,想过老死不相往来。他用了三个月来疗伤,两个月来遗忘,一个月来习惯。
到那天,他真正觉得自己似乎终于习惯她不在身边的日子,他才赫然想起自己选择她,喜欢她的原因。
他是鱼,她便是水,鱼在水中游时,从来感觉不到水的存在,可她就是那样无处不在,直到某天鱼离开水,才发现——离了水的鱼,永远不可能习惯没水的日子,只有麻木的等死。
尤其是再见到她时,他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他侧身,凑到她额头,嗅了嗅她的发丝。
戚小强,无论你言语有多无情,性子有多执拗,但是在细节上,你永远骗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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