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没有昼夜之分的城市,阴云掩盖了太阳和月亮,吞没所有色彩。街道上更是一如既往,静悄悄地,死气沉沉。
城市角落的破烂房屋中,某个老人正兴致缺缺地看着支在专用鸟架上的尖尾雨燕,牠的小嘴各刁着一小卷轻型卷轴,不时扭了扭头,明亮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人,似在等待他接过。
但老人对此视而不见,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轮椅的扶手,响声穿透屋内的每个角落,连同空气都在颤动。尖尾雨燕一直没能递出卷轴,牠移动几步小足停下,即使过了无数秒的沉默,也没有用尖利刺耳的叫声做出反抗。
最后老人烦躁的抓下那个卷轴,动作粗鲁的差点让那只雨燕向后摔跌,牠立即展开镰刀般的双翅,在空中旋了一圈后后从屋顶的大破洞飞离。
摊开手里的卷轴,下一秒面露愤色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此时,屋内传来不可能有的响应声。
不就是张被烧坏的纸嘛?
老人猛地拿起脚边的拐杖向那处挥去,怒骂着你小子存心想吓死我这老头子是不是!
苍燕一点也看不出他有被吓到的样子,闪身躲过飞来的横祸哎呀!你之前不是还嫌我太吵了吗?所以这次我才识相的安静了点,怎么又有意见了?
老人毫不反省地又是一句。
总是会不自觉把所有怒气都加深在别人身上,与他旧识的人都深知的老毛病。而他的克星就是眼前这只死燕子……
好~我带了酒,你赶紧喝完消消火吧。
他笑着把手里的酒放在桌上还有,这次可不只有我一个人来喔!
老头挑眉,看向站在门旁的女孩,把作为凶器的柺杖扔回脚边ㄚ头,妳怎么也和这小子一样闲,没事就往这儿跑了?
星夜见他把那张作废的纸丢在桌的一边,垂目有事才来的。
我想也是。他没兴趣的拿起酒来,拔塞在这种忍者的尖峰时刻,又有什么事?
酒瓶的塞怎么也拔不出来,老头咬牙看向一旁的苍燕,压下粗气叫他拔开,虽然语气没有好过,但苍燕仍是很乐意帮老人减点压力,以免血压上升。
这儿没有地方坐,星夜只是站着你应该知道的……红莲的传说。
待她说了那句,老头得心的喝下口酒这种事妳应该最清楚,何必来问我?
她抬眼你错了。
就连我也没有真正了解过它。
……摇着酒杯里的威士忌,沉默了好一会儿知道后想做什么?
星夜回应的只有两个字反抗。
哼!真有意思。
抿了口酒但我这里可没多少妳想要的消息。
有多少算多少。她目光深邃有神,和过去看到的死水般截然不同。
虽然他是个顽固的老头,但怎么说也是看着星夜长大的长辈,这么多年来,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一面都在见证这个女孩的成长变化。
那好!妳可要在我死之前把那条难看的铁鍊拿下来让我看看。
语中满满的讽刺被星夜听在心里,她承诺我会的。
……
盯着星夜发神地抚顺天影的毛皮,苍燕往嘴里塞了块糕点,待咽下去后饮一小杯茶。手指有节拍地敲打着桌面,视线在他们所处的茶馆内转了圈。
那张纸真的有用吗?
星夜抬眸,从斗篷下拿出一张被火纹渲染的残破不堪、内容难以看清的纸张,摊在桌上。
苍燕当时就看到老头把这张他恨不得扔掉的废纸交到星夜手里。如果说这是他们要找的线索,那还真的看不出有那种价值。
但反倒是让他起了兴趣,对其中藏有的秘密感到好奇!
拿起纸在眼前打量了一番,略微看得出它原先应该是有写内容的,不过能看清的部份只有一、两句,而且还只是片段语句。
看了半天,挫败的摇头不行!完全看不懂。
他发现自己根本对付不了里头的古怪文字,把纸放回桌上。
天影抬起缩小身躯的脑袋,也看了眼那张纸。
一般人不可能看得懂。星夜默默地饮了口茶,双手捧着茶杯,感受掌心微热的温度因为那是,唯有梦姬才能阅读的文字。
苍燕正要拿块黑糖糕的动作猛然停住,莫名没了胃口。视线转向纸上,诡异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便开口意思是写下这些内容的也是梦姬?
星夜垂眸,默认了他的说词。
两人的对话中,下意识和那个名字保持疏离,即使终究脱不了关系,苍燕也不承认她和那个名字有任何关联,星夜就是星夜!继承了使命又如何?他们现在正妄图改写命运。
上面写了些什么?只要可能是线索的东西都不能放过。
鲜血宛如蜜糖般甘甜……灵魂更是上等的美味……星夜照实的念了出来,目光移至下半部唯一能看清的字句,眼神暗了暗……那是……超越死亡的结局……
什么意思?苍燕隐约察觉到最后一句话,似乎代表了某种特殊涵义。
……
星夜的无语让他感到不安,什么事会令她如此难言?
星夜没有回答,但她知道苍燕正在等待她整理情绪。要知道如果苍燕没有问起,星夜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无声的叹息对梦姬而言,死亡并不是终结。
看着茶杯里的水面映上自己的倒影,沿着杯纹一遍又一遍地勾画当死亡来临,红莲将会拿回属于它的灵魂,而梦姬……则会堕入永远的梦境。
淡然的彷佛是在诉说一个故事,连同内容都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