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颜一愣，陆晓芊捋了捋耳际的发丝，平静地说：
“你没听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也许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谢谢你笑颜，给我选择的机会，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好的人，至少在群魔乱舞的世界里，你是一个很善良的魔。但我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
“我从来都是一个狠心的人，无论是对朋友，家人，还是别人，我都从来不会心软什么的。我一直有一个原则吧。坚持的目标永远不会改变，哪怕有的时候，真的不想这么狠心。
“很早以前，我默默地许下了心愿，为了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愿意献出一切，包括生命。也是很早以前的事吧，在莎哇比那岛上的时候，我最好的朋友芷月，做了我本来要做的事情。她，保护了我，差点牺牲了自己……我呢……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做，怎么去报答……直到离今天很近的一天，我才幡然醒悟，有些情，付出了，永远不需要回报，也一样鲜活美丽。
“我时刻准备着去付出，但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又隐约地觉得，我似乎没有能力做着些。我名在，却不实，我有什么能力挽回呢？我是渺小的，但是，我想，我可以努力，变得强大起来，去学着守护……
“譬如八面威风这个组合里，大家都很团结友爱，我们都互相守护着，无论什么时候。但是我还是感到力不从心。因为，我深深地我真实的能力有多强，我还是无法保护大家……现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你们入侵零点学院，照理来说我应该冲在第一线，保护比我弱小的人们，而现实呢，我在被你要挟，作出我无法达成的条件……
“我曾经认真地思考过，在残酷的战场上死去，会怎样？我还认真地思考过，如果我的朋友，他们阵亡了，我又该如何面对？当然，当时想到的时候，我还痛哭了一场，这样的结局是从未敢想象的，太残酷了。【９２ks. 】
“后来平复好情绪，我又平静地想了想。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会死，只是死的时间前后不同。我还想到，有的时候，与其苟活在这世上，倒不如为了自己所坚持的去倔强一把，哪怕这是最后的舞蹈，也要展现最美的姿态。赢了死神，便是永久的光辉，人生再不空虚；若是败了，落入十八层地狱，我也不会后悔，昙花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她那用生命绽放的美丽，被人刻骨铭心地记住，永不消逝。”
笑颜神情迷离地瞟了一眼陆晓芊：“你想说什么，继续给我说……你确实和我想象中有不一样了……”
“谢谢给我这样的机会。”陆晓芊的声音像水一般平静、清澈、透明，
“我和我的朋友们出生入死，终于到了今天不得不相隔天地的份上。说实话，挺多感慨的，一时间……抒发不了。我们都是很小就失去了亲情呵护的孩子，我曾听过一个很美很美的比喻，我们都是被上帝遗弃的折翼天使。我还听说过一句很美很美的话：折翼天使只有拥抱，才能高高飞翔。
“我也打一个不贴切的比喻吧。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是折翼天使，我们都只有一只翅膀，但我们相互依偎着，终于，飞上了天堂。地狱的黑白无常持着铁叉企图拆散我们，分别分派在天堂与地狱。我们想永远地生活在天堂里，但是，我们别无选择。我们不可能看着伙伴们离开自己，我们决定向黑白无常宣战，要么胜，要么败，但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能永远在一起了……
“大概是前天吧，我做梦啊，梦到了大家，他们都去了那一边。我疯一般地追寻着他们的身影，穿过大山河流，越过春夏秋冬，最终没能在他们过去之前追上。望着远处奈何桥上他们模糊的身影，我倒在彼岸花海中放生痛哭，这时，大家的声音幽幽地从天空的彼岸传来：我们会耐心地等你的，晓芊，好好活。那一次我是哭肿眼睛醒来的，醒来的时候鸡鸣破晓了。我隐隐感到，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只是中间的时间太长，不想等待。
“现在我完全懂了。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希望先走，不是怕死，而是怕失去，也怕大家失去。当然最好的结果是我们都在。我深深地反思，若是我的命能换大家的命，我能不能作出一些牺牲呢？就说是为了大家。
“后来我换位想了想，永远不可能。如果换做是我的任何一个朋友，他或她为了所有人献出了生命或出卖了自由换来了我们生存的机会，打死我都不接受。我知道了，这么做只会让所有人失去更多。我们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哪怕是壮烈的死去！
“我坚信，我的抉择是正确的。如果我选择屈服，换来所谓的‘全盘保住’，只能是表面现象。我不要这样的‘机会’，一为了大家，二为了自己，三为了尊严，我不可能答应你的！我相信大家知道我的抉择后，会很欣慰。我们是最棒的，你们永远别太得意！下一秒钟命运如何转动没人知晓，我选择将一切掌握在手心！”
长篇大论说了一大通，陆晓芊轻轻喘了口气，她轻轻眨了一下眼，蓄满眼眶的沉重的泪珠终于滴答落了下来。
“你是我见过的最狠心的人！”笑颜无奈地叹道，她挥剑抵住陆晓芊的颈项，微微皱眉，“说实话，有点令人惊喜，又有点失望。你有点不像你了。”
陆晓芊轻轻地抿起嘴：“我就是我，一直没变，只不过你没看清罢了。说实话，我也没看清我自己。但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