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渊沉默片刻，才慢慢开口：“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姐姐，刚刚姐姐来时，在这里面的就是柳欣秀。”
白楚涵微笑，不语。
在刹那间，她想了许多。
眼下正是查清真相的关键时机，韩君渊和柳欣秀着急忙慌地见面，这里面估计有事。
她从前就曾怀疑过，韩君渊是不是和柳欣秀有之间颇有猫腻，如今看来，她的直觉实在准得有些可怕。
她顿了片刻，继续问：“你昨天偷报价，是为了给柳欣秀吧。她给了你好处？”
这虽是问句，但她说得轻描淡写，显然是胸中早就有了决断。
再看韩君渊，他没有回避，也没有否认，白楚涵便猜出她说得没错。
只是，韩君渊一向标榜自己无欲无求，柳欣秀又能给他些什么呢？
于是她接着问，“现在，价码暴露，交易作废，一切归零。你可以告诉我，你和柳欣秀之间的交易是什了么吗？”
韩君渊静默许多，没吭声。
白楚涵猜到他心里有顾忌，继续说：“你不说，是觉得当着我的面不好说？”
韩君渊还是沉默。
“其实没什么不好说的，”白楚涵见到韩君渊这一脸难为情，也想到了个大概，她缓缓说道，“你总是说，你喜欢我。能让你动容的价码，一定是和我有关，如果我没猜错，柳欣秀肯定给了你一个与我有关的好处。”
“比如说，答应你，安排你与我在一起。”
说到此处，坐在轮椅里的白楚涵慢慢抬头一双冰冷的水眸看着韩君渊。
韩君渊当即变色，虽然喜欢一个人的心难能可贵，可靠手段去得到一个人，实在有些卑鄙。
尤其是，被人当面拆穿。
他想为自己辩解，可张开嘴，只吐出一个零碎的句子，“我……姐姐……不只是这样……我也是真的喜欢你的……”
这解释，单薄地就像一张纸。
白楚涵微笑，慢慢说：“当然不只是这样，你单枪匹马杀回沈家，我相信你要的并不是一个二少爷的身份，你要的还有更多。”
“只是，”她顿了须臾，郑重地说，“你怎么确定，你想要的，柳欣秀就一定能够给你。”
这话，不偏不倚插进韩君渊心中。
韩君渊本就对白楚涵感情颇深，此番听到她的劝告，再想起柳欣秀的的颐指气使，这一下，不禁面露愧色，急声说：“姐姐，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想着要害你，我是真的想给你报价，让你在后面的竞标过程中，能够顺利些。”
他说到此处，想起柳欣秀，咬牙说，“但，我不小心就中了柳欣秀的算计，我现在怀疑，就是她找人杀了沈甚！”
见韩君渊松了口，白楚涵心里泛起些许松泛，接着说：“这件事还不一定。你把昨晚的事情，详细和我说说，我一定有办法还我们两个一个清白。”
韩君渊眼神闪了几瞬，答道：“好。”
紧接着，韩君渊将他和柳欣秀之间的交易，以及他是如何拿到报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一据实告诉白楚涵。
白楚涵听着，虽然有惊讶，也没有太震惊。
听完一切，她看着韩君渊，道：“如果是这样，那我相信，沈甚的死不是柳欣秀做的。”
“怎么可能不是！”韩君渊现在认定了柳欣秀是全世界最坏的人，根本听不得任何一句有关于她的辩解。
白楚涵摇头，慢慢说道：“她虽然是个疯子，平时做事也没有分寸。而且，她杀沈甚有什么好处呢？再者说，她要是报价，已经拿到了。”
“可以栽赃陷害你我啊！”韩君渊脱口而出地喊道，“姐姐你不知道，她刚刚还威胁我。她刚刚就坐在你旁边的位置，恶狠狠地告诉我，如果我不快点想办法，沈氏这次竞标就彻底完蛋了。”
白楚涵颦眉，听着这些话，她说不出什么感受，总觉得哪里不对。
很快，她想到了。
“不对，她劝你快点为沈氏想办法，还是在打报价的主意。”她侃侃分析，“你想想看，沈甚已经不在，沈氏就还剩下你主持大局，接下来，沈氏的报价权便在你手上，她掌握了你的报价，胜算就大一分。”
柳欣秀不愧是柳欣秀，到了这个份上，心里还想着自己那点事。
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怕火烧起来碰着自己。
韩君渊听了白楚涵的解析，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他无力地坐下，真皮沙发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坑。
“那如果是这样，到底是谁害了沈甚呢？”
白楚涵指节弯曲，摩挲唇掰，问道：“你说你昨晚，是通过通风管道爬到沈甚房间的？”
“是，”韩君渊想起自己那一身灰，还有些不悦，“沾了我一身灰。”
白楚涵眉目闪烁，若有所思地问：“你走的时候，把通风管道堵上了吗？”
“没有！”韩君渊失声否认，并严肃重申道，“我发誓，我走的时候沈甚还是活着的！”
白楚涵听见这话，没有多言，继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