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着柳如烟，期待她能说出什么所以然。
这毕竟是条人命，容艺也不是一般的人，而是北城有名的贵夫人，这样莫名其妙就死在柳家人手里，确实需要一个解释。
柳如烟的眼神真挚，过了一秒，只说了一句：“我替我哥哥向你们道歉，如果你们有需要赔偿的地方……”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柳如烟脸上，元容雅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冲刷地不成样子。
柳如烟捂着脸，又气又恼，她都已经好好道歉，竟然还打她。
还有没有天理，真当这里是她元家人撒野的地方。
沈甚立刻上前护住柳如烟，一手轻托着她的脸，一手环绕着她，再怎么说，现在柳如烟已经是沈家的人。
沈家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元家的人打，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是那么回事。
沈甚瞪着元容雅，眼神里透露出几分警告，道：“元小姐，人死不能复生，我希望你冷静一点。”
“冷静？”元容雅险些要站不稳，时至今日，她才第一次感受到，在北城这座纸醉金迷的顶尖之城，这些身价不菲的人，没有一个人身上流淌着热的血。
他们全部都是怪物！
没有心的怪物！
元容雅回瞪着沈甚，唇齿之间不掩讥讽之意，“沈少总裁，你也是没了母亲的人，我还以为你多多少少能够体会几分我的苦楚，没想到，你不止没有母亲，你还没有良知！”
“过分！”沈甚低吼一声，脸上的愤怒难掩他被刺痛的内心，他母亲的死，一直是让他难以释怀的痛，如今大大咧咧被提起，立刻感到万分疼痛。
他怎么可能不懂。
那种孤独的滋味，那种一个人默默咬牙与全世界为敌的酸楚，他怎么可能不懂。
偏偏元容雅还在继续说——
“过分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只让我觉得无比讽刺，我们之间到底是谁过分，但凡良知未泯的人皆心中有数。不知道待你百年后，见到沈夫人，沈夫人看见你这幅全无心肝的身躯，不知道会不会后悔生了你。”
“你给我闭嘴！”沈甚气急攻心，想也不想就伸手要推元容雅。
元容雅还没反应过来，在侧的锦城便眼疾手快地将她护住。
随后，沈甚的手落在锦城的背上，锦城和元容雅被推着滑了好几步。
场面一时间变得滑稽而无序，今日已经离谱到这个份上，大家在感叹之余，也在暗中期待，今日还能离谱成什么样。
还有什么好戏没有登台。
白楚涵看了锦城一眼，瞧着他没事，这才放心，转头看着晴喜，淡淡道：“我们走吧。”
众人都是为了看戏留下来，而她在四大家族生活了这么久，对这些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狗血场面已经见怪不怪。
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离开这里。
离开这些束缚了她半生，喧闹聒噪的爱恨情仇。
虽然只能维持片刻的宁静，但只有一瞬，她也珍惜一瞬。
“那是什么！”
白楚涵微微侧眸，抬手示意晴喜停住脚步。
沉寂许久的大屏幕忽然重新亮起来。
白楚涵看向晴喜，问：“怎么回事。”
晴喜也不知道，连忙解释起来，“我也不知道，我们没有安排别的事情了。”
白楚涵微微颔首，她当然相信晴喜，而且晴喜与眼前这些人并没有仇怨，也不可能自行安排什么。
难道是有别人也在这场婚礼安排了‘特殊环节’？
怎么会。
在这一瞬，白楚涵感到自己刚刚得到的喘息之机也被抽走，她又要重新鼓足劲头来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留下来看看。”白楚涵这样吩咐。
晴喜当然不会阻止，又把轮椅换了个方向，让白楚涵能够正面对着大屏幕。
这也是一段短片，不是柳如烟准备的精美视频，也不是白楚涵准备的监控录像，是一段偷拍的视频。
从画质看，好像离现在已经有几年。
这是怎么回事。
白楚涵心中的疑惑升起，继续往下看。
这一看，不得了。
影片中的男主角转过头来，那斯文俊朗的面孔，不是沈甚是谁，而他牵着的女人，有着和白楚涵医院的身高，黑色直发长而柔顺，光一个背影，就能让人生出许多美好的幻想。
这个人是谁……
白楚涵好像有了答案，放在扶手上的手慢慢缩紧，往里回扣。
“这不是沈少总裁吗，他牵着的女人是谁啊，看着不像柳小姐呀！”永远都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而这些人，也一定眼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