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循声回头，嘴比脑子先一步，道：“老大，你怎么来了。”
“没事，我来看看。”白楚涵推着轮椅进来，绿旖跟在她身后，手里还帮她拿着外套，看起来，像是匆匆过来的。
“你好一点了吗。”白楚涵问，她知道元容雅因为方砚南的原因不喜欢自己，但她对元容雅多少存着几分欣赏，又觉得她现下很可怜，不打算与她计较。
但元容雅依旧介怀着之前的事情，不悦道：“还说不是来谈生意的，大晚上先是派助理又亲自上阵，白楚涵，你爱钱的本性果然是一点都没变。”
白楚涵听得出她此刻不高兴，对于她嘴里飞出来的小银针，也不在乎太多，只是道：“听医生说你伤得挺重，现在看你嘴皮子还这么利索，看来，也没什么大事。”
听到这里，元容雅才是相信白楚涵是真的来探望她的，但又拉不下脸来说句软话，索性把头转向一边，一句话也不说。
正好这时，白楚涵外套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绿旖轻柔地掏出来，递给白楚涵，轻声道：“是方总裁。”
白楚涵略略点点头，绿旖推着她出去接电话，房间里，又只留下锦城与元容雅二人。
房间外。
方砚南低沉有磁性的声音，顺着电流，从大洋彼岸传来，轻轻挠着白楚涵的耳朵——
“我听谢孝衍说，你这个点还在医院，是腿不舒服吗。”
之前方砚南走之前，也问过白楚涵为什么她的腿这么久没好，是不是哪里不适。
“我怎么感觉这‘听说’有点刻意呢。”白楚涵说着话，不知不觉弯了眼睛，道，“说实话，方总裁是不是在我背后装了一双小眼睛。”
方砚南低低地笑了一声，哪怕隔着这么远，都能清楚地从他语气里察觉出宠溺——
“是呀，这都你发现了，白小姐聪明呀。”
“那肯定。”白楚涵眼眉之中尽是甜蜜，道，“毕竟我也是在生意场上和方总交过手的人，怎么能够不聪明。”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漫无边际地将话题拉开，说了好一会却又像是什么都没说，大概情人之间都是如此，只要听到对方的声音就觉得满足，哪怕是两个高冷的人也不觉得意外。
“对了，我听说，你之前打算和容艺合作，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方砚南问，容艺的死就像一击深水炸弹，大多数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发惊变，变动太多。
聊到正事，白楚涵的脸色便瞬间敛了敛，道：“容艺出了事，元容雅对我的态度也不如从前友善，这件事是指望不上元家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而且元家这一次，估计要自身难保。”
元润借的那些钱，到最后还是要元容雅去还，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等元容雅忙完了容艺下葬的事情，真正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嗯。”方砚南言简意赅地表达自己已经知道，又道，“如果你真想来参加竞标，我也有一个办法。”
“不了，方总裁。”白楚涵笑着回答，她当然知道以今时今日方砚南的能耐，一定能为她想出办法，就算不动用方氏的关系，就以凯瑟琳家族与他的旧交，他也能为她说上几句话。
但生意是生意，私情是私情，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明白。
若是一开始就把二者混做一谈，就算是顺利地开始了，往后糟心事只会越来越多。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现在很多人都在盯着她看，都很好奇她这个被柳尊钦点的柳氏继承人，被赶出柳氏之后，还能不能站起来。
他们都在等着看她笑话，这些人里包括她的堂哥堂姐，还有她那位一直未曾露面的母亲。
他们都等不及看她跌落泥潭，越陷越深，再也爬不起来。
那她偏偏要越挫越勇，用最华丽的方式扇她们一击响亮的耳光。
凯瑟琳家族的芯片上天给她的机会，她一定要靠自己去拿到。
“好。”方砚南明白她的自尊与骄傲，没有继续劝她，只是叮嘱道，“那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白楚涵握着手机重重点头，“对了，你今天要做什么……”
“我……”方砚南还没回答。
“砚南哥哥，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你好了吗？”一个灵动活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白楚涵的脸色倏然冷了一霎。
这是凯瑟琳琪琪的声音，她不会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