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黑暗里裹着些男人的惨叫，一直到天亮。
大山城的人睡醒时，会互相问两句，昨日夜里有没有听到异响，但却不知道，仅仅一夜，大山城老大这把交椅就换了人坐。
晴喜被人从地下室里放出来，这些日子不见天日，着实让她没有好脾气，看见莫东和陈北正在洗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昨晚打爽了，结束才把我放出来。”莫东擦着手，“是啊，好久没这么爽了，你说，要是在咱们国内，太平盛世，法制健全，哪有这种糟心事。”
“是啊，所以在不同的地方，咱们就要用不同的处理方式。”陈北咬了馒头，“晴喜，你怎么被抓起来，还关了这么久。”
“一言难尽。”晴喜摇头，从陈北手边也拿过一个馒头，咬了口：“待会再说吧，否则，我见了总裁还要再说一遍。”
屋内的人一直没出来，莫东有点晨担心，看见绿旖在客厅晃荡，立刻招呼她出来：“怎么，白总裁还没醒吗，谢少怎么说。”
绿旖垂着头没敢吭声，默默摇头。
房间门外，谢孝衍推门出来，对着站在门外的方砚南说，“没事，她就是受了惊讶，不过没什么大碍，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冒险。就是脚上的伤要注意，她这一时半会，还不能碰水，轮椅也要接着坐一段时间。”
方砚南好整以暇地听着，眼神却冷得像冰。
白楚涵躺在里面，知道这话是讲给自己听的，有些抹不开面子悄无声息地翻了个身。
“你不进去看看？”谢孝衍挤眉弄眼地示意。
方砚南有些犹豫，看了看门，没说话。
“那行吧。随你。”谢孝衍道，“董逸舟那小子说了脚铐的钥匙在哪吗？这，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啊。”
“我让莫东去问。”
“行，我和你一块。”
方砚南不打算进来。
白楚涵听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将脸转向墙面，
外边下了雨，像是要替昨夜洗去痕迹。
生意上的事情已经谈妥，但是还有别的事情，白楚涵还没做，她要问清楚董逸舟和桐野的关系，还要弄清楚柳欣秀的事。
或许她还需要抽时间，再去见一见袁悠。
总之，她还活着，就要把一切弄明白。
她躺在床上，默默想着，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竟然慢慢睡着。
她再一次醒来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空放晴，又是如往日一般的大太阳。
她看见床位有阳光斜着照进来，一偏头，看见方砚南靠坐在床外沿，正看着她。
不知道为何，这一瞬间，她竟被看得有些心虚。
尤其是这会，她才想起上一次对方砚南的保证。
久别重逢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这一会白楚涵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看着方砚南，好一会都没吭声。
“我来给你解开脚铐，”方砚南垂眸盯着白楚涵，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白楚涵不说话，就看着他。
方砚南也不啰嗦，换了个方向就蹲下来，手在动作间碰到白楚涵洁白的脚踝，莫名顿了顿。
白楚涵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见他好像在看什么。
于是，问道：“怎么了？”
方砚南沉默须臾，将脚铐一鼓作气取下来，狠狠扔在地上。
白楚涵敏感地从他这个动作中，知道他生气了，想说些话，来缓解尴尬。
看着他英俊高冷的侧脸，她嘴唇几番轻动，张嘴却是一句——
“少总裁，你怎么来了？”
这话落地，她看见方砚南的脸色明显又冷了一分。
她只恨不能掐自己一把，酝酿许久，明明有很多更好的选择，却说出这句话。
真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