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人看见的光影背面，柳如烟轻轻皱着的眉头倏然松开，眼神里的沉重像淡淡的灰尘，在辉子关门的瞬间散去。
房间暗沉沉，她眼神里却闪过一抹精光，她知道，内疚和爱意是绑住一个人最有力的武器。
越是什么都没有，就越是什么都要利用。
她要攀登到最高点，所有人都是她的刀，桐野是，辉子也是。
柳氏。
锦城坐在高级助理办公室里整理着文件，门被轻敲，他没抬头，就说了声请进。
来人是他的助理小祝。
“特助，这是你吩咐要给总裁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
“嗯。”锦城抬眼看了看，对着小祝会心一笑，“你辛苦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要汇报，就先回去吧。”
说完话，锦城又低着头继续看桌上的资料，自从白楚涵出差乌国，柳氏的事情就全部堆在锦城的桌上。
白楚涵信任他，他也做得很好，只是事情一多，难免有些累。
他取下眼镜，揉了揉眼角，抬起头，猛地发现小祝还没走。
“还有事？”他有些被吓到，手从眼角放下来。
小祝微微点头，犹疑道：“其实也不是公司的事，是沈氏那边要和元小姐联姻……”
“什么？”锦城很惊讶，他这些日子俯首在办公桌上，确实不知道有这事儿。
小祝见他不知道，眼神一顿，又详细说到道，“其实这件事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但是今天元小姐去找了方少总裁，我觉得这事，咱们可以关注一下……毕竟咱们白总和方少总裁是那关系，对吧。”
他的话说得委婉，但锦城听得懂。
元容雅从前是和方砚南相过亲的，所以，他们之间有些情分。而且，元容雅喜欢方砚南，稍微敏感一些的人都能看出来。
锦城更是明白，不然珠宝晚宴那一天，元容雅不会为了方砚南没来这件事和白楚涵争吵不休。
可方砚南会喜欢元容雅吗？
小祝又接着道：“虽然我不是总裁的特助，但是也是跟着总裁多年的人，看得出，少总裁对咱们总裁是有真心的。可是……”
万事都怕可是。
“可是，元家现在是北城最大的香饽饽，是大金库，少总裁如果和元总联姻，是要比我们总裁在一起，对自己的助力更大的。万一他财迷心窍了呢。”
小祝这话说得很诚恳，句句是实话，他是跟着白楚涵白手起家的人，对着白楚涵，除了有一份对老板的敬畏，还有一份对战友的情谊。
锦城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叹了口气，道：“好了，这事我知道，我会找机会告诉总裁的。”
小祝也跟着叹气，“也不知道总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国内这些变化，她如果错过，对她可没什么好处。”
空气里沉默一会。
“小祝你知不知道，沈甚是个什么样的人。”锦城问。
小祝愣了一会，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我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位小沈总很神秘，很少露面，只是听说他做生意有些手段。”
锦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祝没再多话，转身走出去。
锦城眉心微微一动，想拿起小祝放下的资料看一看，手还没有碰到，就又放下，
神秘。
他在唇齿之间咀嚼着这个词，往往神秘的人必定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么，这位沈甚，沈公子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和元容雅联姻，他会不会对元容雅不利？
想到这里，他舔了舔嘴唇，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
“锦城特助，我好像告诉过你，我和白楚涵之间没有生意来往了吧。”元容雅清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锦城没有理会她的阴阳怪气，而是直接道：“你要和沈甚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