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金暮黎出鞭只是为了阻她,并未伤她分毫,但田雪在疾速退避之时,脸色还是瞬间阴寒下来。
不过,那阴寒只维持了两秒,便又变成娇滴滴的灿笑:“金庄主动这么大的怒,莫非这位公子是你心上人?哎呀那可对不住了,还望金庄主不知者不怪!”
金暮黎想牵起易锦的手就走。
可刚触到,便发觉今非昔比~~易锦个子比她高,年龄比她小,此情此景下牵他手,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若换作田雪,娇哼一声,赌气般拉起喜欢之人就走,那是很正常的画面。
可若由她来做,便觉相当违和。
她既不小巧玲珑,又独立冷硬惯了。无论是哼哼唧唧一番娇嗔,还是柔柔弱弱小鸟依人,或者搂着人家脖子嘤嘤撒娇,她都~~嗬嗬,饶了她吧。
今生在易锦面前同样做不到。
易锦见她刚要牵上便松开,顾不得原因是啥,反手就一把握住,牵着走。
金暮黎:“……”
妈的,感觉更怪。
怎么都不得劲。
夜梦天因着那句“心上人”,也不再对田雪有好脸色,淡淡道:“你若没事,就回房歇着吧。”
若说三年前,他对当时的少女田雪还有几分包容,此时却没什么耐性了。
毕竟那时的田雪只是与别的少女略微不同,虽说养了两个平日里叫她主人或奶奶、喜欢受虐的奴,却无过分举动。
而现在,既便没看到奴对她的伺候程度已至终极,也能明显感觉到她改变许多。甜腻,虚假,妖艳,做作,有点像青楼门口的鸨母干妈,媚俗娇嗲得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田雪察觉出他对自己的态度与从前不同,便敛了敛夸张神色,娇笑道:“行啊,既然这里用不到我,我就去找青裳,给她帮忙。”
说罢,腰身一扭,走了。
夜梦天看眼金暮黎的背影,见她一边走,一边别别扭扭想要挣脱易锦的手,微微垂眸片刻,竟径自回了隔音殿厅,先后召来两个人,分别细细询问。
在听到关于田雪种种时,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沉,末了道:“继续盯,注意不要被发现。”
那人应是退下。
“今夜过后,此女不能再留。”
夜梦天低声自语。
三年前只有两个奴,且平日里只是脖子套铁链,走到哪拽到哪,或者当马骑一骑,或者当狗踹一踹,似顽劣小儿。
如今不仅增至五个,还……
太脏太恶心。
整个慈悲岛都被她弄污了。
若非夜幕要降临,不能节外生枝,他现在、立刻、马上,撵她离开。
令人竹篮装灵石,夜梦天找到金暮黎,恰在这时,兰尽落和昱晴川也到了。
自然是放人入岛。
夜梦天还将两张符纸拍给二人,让他们化成灰水服下。
昱晴川惊奇不已:“真有这么厉害?”
兰尽落用食中二指夹着符纸,翻来覆去看两遍:“管不管用,谁知道呢!”
易锦道:“慈悲教所有弟子都喝了。”
兰尽落抬眸:“你也喝了?”
易锦点点头。
兰尽落不说话了。
相不相信符纸作用暂且不说,起码这东西无毒,喝下后不会肚子疼。
夜梦天道:“岛东和岛北种有桃树,都已超过百年,你们自己去砍根粗枝,削尖留柄,做成简易桃木剑,用来防身。”
昱晴川啊了一声。
虽和易锦一样进了弱冠之年,傻乎乎的热情憨相却没怎么变。
毕竟闭关不是历练,年龄长了,阅历却没增。
夜梦天对他有好感,解释道:“鬼魂不是人,兵器再锋利,对它们也无用。”
可昱晴川和易锦一样,都有点路痴,一旦离开熟悉的地界,就搞不清方向,不知哪边是南,哪边是东。
他挠了挠后脑勺:“那个……夜教主,东……该往哪边走啊?”
“笨死你算了!”兰尽落照他正在摸后脑勺的手背上轻轻一拍,“跟着我!”
昱晴川嘿嘿傻笑两声,跟着跑了。
夜梦天摇摇头,对金暮黎道:“他们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金暮黎点点头:“好。”
好字落音,灵石入手。
两人同时掠身腾空,广袖招展,根据计算好的具体位置,将灵石向四面八方准确抛投,合力布下庞大的阻魂阵。
阵成之时,灵石射出莹白流光,在两人头顶上空汇集,相撞的那一刻,又轰然炸开,似雪崩,似飞瀑,似万道羽箭,反弹回来,落向慈悲湖整个湖岸。
像月色华光织成的透明幕布,严实地罩住慈悲湖、慈悲岛。
慈悲教弟子仰着头,看得惊呆了。
还没跑到桃林的昱晴川张着嘴,瞪大眼,惊呼道:“我的天!真好看!”
“庸俗,”兰尽落无语轻哼,“在你眼里,就只有好看不好看之分吗?”
他仰起脸,又瞧几眼,“不过确实挺好看的。”
昱晴川:“……”
易锦仰望空中的白发女子,犹如仰望自己的天神,夹杂着无限崇拜的爱意,潮水般滚滚而来,一浪接一浪砸在心壁上。
“点火!”夜梦天阵成时高喝。
他看到慈悲湖面,开始有黑雾从水里渗出,一缕缕,一团团,越来越多。
用红筋叶、黄心草顺岛沿铺成一圈的四大法王闻言,立即下令:“点火!”
金暮黎往下瞟了一眼,只见半人高的大烟叶子被点燃,蹿出火苗,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