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锦点头轻应,并未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埋葬尸体在她眼中非正事。
易融欢倒是听出来了,却只是翻了翻眼睛,没啥大反应。
这货本就是个无情的,死爹死娘死全家,却连猫尿都没掉一滴,只偶尔红下眼睛,便算是极孝了。
因杀人夺丹事件不断发酵升级,三人谁都不敢在野外打坐修炼,又因要麻痹武盟盟主,也不能耍剑闹出动静,给那些对铸剑山庄有觊觎之心、前来查探的无耻之人发现,便干巴巴枯坐着,直到黑夜再次降临,才行往铸剑山庄。
到了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废墟,易锦目睹那一片片焦黑,不由悲从中来。
大宅里的人再不好,这里也曾是他的家。一夜之间,人死屋毁,只剩两个幸存者,如何不悲?
金暮黎漠然看了几眼,便不再管。
拖拽尸体、挖坑掩埋的事她都不帮忙,谁伤不伤心,就更不干她的事。
反正她两世都无父无母,从未尝过亲情滋味。
自己的亲情源头都是干涸的,还指望她去安慰别人?
可算了吧。
没那能力。
金暮黎站在树下,戴着黑纱帷帽,只是眼前黑纱已掀起往上撩,顺着帽顶往后飘。
立了一会儿,她双臂交叉往树干上轻轻一靠,看那兄弟俩在月光下磕磕绊绊地忙碌。不用上前细瞧,也能想到两人定是一个双眼通红,一个面无表情,没准儿还时不时低声咒骂两句。
月上中天。
终于忙完。
金暮黎看着气喘吁吁朝她走来的两人,指指前侧断开的墙头:“休息一下。”
易融欢一屁股坐了上去。
易锦却坐到她脚边的一块不平整石块上,紧挨她的腿,也不怕硌屁股。
山庄废墟旁一片静谧,三人谁都没说话,就那么歇的歇,望的望。
金暮黎待他们呼吸平稳,休息得差不多了,才道:“金库在哪里?”
易融欢道:“后山深谷,沼泽地旁。”
“什么?”金暮黎讶然,“沼~~”
话未说完,突然转头厉喝:“谁?”
“哈哈哈,”一声苍老大笑忽从一片无梁废墙后传来,“没想到你竟如此警觉,可惜,我已经听到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