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泽除了对铜钱稍微有些了解,那还是昨晚蹭听来的那点知识。对别的根本是一无所知,特别是那些坛坛罐罐的,他实在搞不清这些破烂为什么会值钱?
老肉到是看的极为用心,每一件都恨不得都恨不得给人家摩擦下一层皮来。这样的看法自然招人恨,毕竟这里的东西良莠不齐。这倒不是说那些摊主骗人,而是这个市场的最初阶段,连摊主们都搞不清自己摊子上摆的东西究竟是真是假。他们都是看着象老东西,就给收来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后期才好转,这种好转指的是那个时期这种小摊上基本没有真东西了。而顾客也可以放心的够买假货了。
当然,摊主们自然不会说自己的货是假的。什么刘罗锅的烟袋,和珅的痒痒挠,老佛爷的掏耳勺。他们是应有尽有,你要是信了那就是你的原因了。
古玩市场上的规矩就是出门不找后账,赌的就是个眼力。看错了你认栽就是了,人家又没人找人去上门骗你。
老肉这时候正在看一个大海碗,之所以叫大海碗是因为个头足够大,叶雨泽估计自己用这个碗吃面条,一碗也就差不多了。
这个碗里面碗底处有个图案,是一匹卧在山坡上的马,关键这马的身上,有一块一块的蓝。叶雨泽看半天也没搞清这是什么品种,肯定不是北疆产品。
碗的外面到是比较热闹,画了一圈神态姿势各异的马,它们的上面还有线条勾勒出的曲线。不知道代表的是云彩还是画画的人蛋疼涂抹的。
老肉把碗翻过来,后面还有清晰的几个字。“大明万历年制”。叶雨泽一眼就觉得是假的,因为写的太清楚了,若古董都这样,谁还要鉴定师啊?自己看字就认识了。
可是偏偏老肉拿在手里就没有放下,一个劲的摩挲,也不知道他这是给人家洗碗,还是准备把上面图案擦掉。
摊主本来还在热情的介绍着,可看见这家伙只摩挲根本不听自己介绍一下子就烦了。加上老肉穿的比较乡下,那时候农村娃和城里娃穿着区别很大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说,你这个人到底买不买?都把我的碗撸出火星子了,你这是准备把温度弄高了把碗釉面弄化了拿回家吃炸酱面吗?那样的大街上有的是,两鸡蛋就能换一个!求您别再这里祸害我了成不成?”
听到摊主不耐烦,老肉终于开价了:“这碗我给你三鸡蛋成不成?”
周围几个摊主一下子哄笑起来,这个年轻人有意思,价格出得让人震撼。他们摆了这么久的摊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还价的?“别呀,再加加,咋也得给五个鸡蛋吧?”
看到一帮人起哄,摊主的脸色难看起来。一把夺下老肉手中的碗,然后推了他一把:“滚滚滚,没事别再这里捣乱,穿的跟要饭的一样,五毛钱你都买不起。”
老肉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有些茫然,他搞不清为啥还价还能挨打?
叶雨泽这下不乐意了,打哥还得看弟弟不是?你这是打我脸呢?他瞪着摊主问道:“你这是犬眼看人低吗?他要是买得起怎么办?”
摊主开始真没注意老肉身后的叶雨泽,现在见他开口刚要一起骂,但是看见叶雨泽的穿着打扮立马闭了嘴。干这行的都是人精,他倒不是怕叶雨泽,而是怕真得罪了买主,那就得不偿失了。
随即对老肉说道:“我这个碗是从宫里出来的,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在明朝宫里当差,那时候是伺候万历爷的小太监。因为伺候的万历爷周到,就把自己吃饭的碗赏给了他。这个碗我家几代人都在神龛里面供着。这不我爷爷病了需要钱,我不得已才拿出来卖的。”
说到这里,摊主满脸的悲戚之色,双手还一个劲的在碗上摩挲,神情中充满了不舍,老肉一把给他夺了下来。“你这是要把釉面弄化拿回家吃炸酱面吗?”
叶雨泽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自己这个哥哥学事太快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妥妥的一个慕容复啊!
摊主被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似乎在求老肉赶紧走,他多少钱也不卖了。但是老肉丝毫不为所动,坚持道:“五个鸡蛋,不能再多了!”
看着老肉不肯走,这肯定是看上这个碗了。叶雨泽没耐心在这里墨迹,直接问道:“你这个碗打算卖多少钱?”
摊主原本生无可恋的双眼立马焕发了生机,竖起三个手指说道:“三千,一分也不能少了。这可是我家传至宝,我是个不肖子孙啊!”
叶雨泽直接就要掏钱,能这么糟蹋自己的摊主,叶雨泽还是第一次见,老肉肯定是喜欢这个碗,买下来让他继续摩擦好了。
老肉这时候却说话了,而且非常有条理,跟他平时有些木讷的性格完全不同。
“你不要骗我,第一太监是没办法生孩子的,所以哪来的后代?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再者你这个碗釉色不匀,你看看马身上这些青色,深浅不一。最重要的是这碗没有皲裂,你也是倒腾古董的,你见过哪个老东西能有这么光滑?没有开片的青花还叫青花吗?”
摊主一开始还要反驳他的,随着老肉的话越说越多,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其实这也是他买这个碗时候的疑惑。不过他是听人家说古瓷器这东西皲裂叫开片,大多是故意弄上去的。他这才咬牙买下来。
现在被老肉这一顿剖析,原本就不坚定的自信心瞬间崩塌。有些发蔫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