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菊云就点头道,“放心吧,我省得!那廖姐,我还买了两斤肉,你等下和我一起把它切了炒了,然后澎在井里,到时候咱们好吃面。”

廖婶子家的院子里有一口独立的水井,平常都是他们家自己在用。

向瑾就想,等她们家的房子建好了,她也要让她妈找人在他们的院子里挖一口水井,到时候取水方便。

这个时候,农村是没有电冰箱之类的制冷保鲜设备的,夏天头食物要保鲜,大家都是利用水井来的。

就是在水井外边拴一根长绳子,然后绳子的另一端系着一个篮子,然后将要保鲜的东西放在篮子里头,然后就将篮子吊到深井里边去,在距离井水一米或者半米左右的距离就可以了。

大家都知道,井越深,那下面的温度就越低,从而食物就能达到更好的保鲜效果。

自家没得独立水井的,那都是有一口大缸的,要么是土陶的,要么是用石头打的,一到夏天,像很多割了猪肉的,要是一顿吃不完,或者要分几顿来吃的,通常都是将那猪肉抹了盐,然后就放进一个盆里,直接就放到水缸里去保鲜。

而昨天晚上,她们也已经说好了,那就是廖婶子反正都是一个人,以后就跟着她们一起吃,免得夏天头还单独去烧个灶,热得很!

起先,廖婶子是不同意的,觉得她一天三顿都跟她们家吃,她们很吃亏。

然后向瑾就说不吃亏,不吃亏,他们家现在没有蔬菜了,以后就得靠廖婶子家的蔬菜过活了,廖婶子给她们供蔬菜,而她们给廖婶子供饭食这是公平的交易。

廖婶子也知道她们的现况,遂也就没跟她们再多争执,同意了。

廖冬梅就又想跟她说些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又算了,心道:下次她去割肉也是一样的。

廖婶子回屋去把那糖放好,然后就同杨菊云一起弄午饭,而向瑾向楠则是把她们刚才赶完场换下来的那一身衣裳在院子里清洗了。

午饭,难得的做了一顿干饭,四季豆干饭,那个年代的生活水平虽然已经较七八十年代的改善了很多,也提高了很多。

不会说谁还会饿肚子,吃不上饭的那个话,但是却也不是能随意地想吃什么就能有的。

就像是吃干饭,在农村基本上是很难找到一家舍得全部用大白米的。

都是要伴着其他的一些东西蒸煮,例如:红薯,南瓜,豇豆,四季豆,或者是酸菜,这些蔬菜就要占一大半,因为那样既能过一嘴的干饭瘾,又能节约不少的粮食。

肉,她们做了两份,一份是将稍微肥点的切了炒了化作了油,再在里面撒上一把的干花椒,到时候用于吃面。

一份是将肥瘦适中的那一部分用包谷面和少许的米粉混合着做了一道粉蒸肉。

说真的,味道是真不咋的,只能说一般,还行,毕竟条件有限,作料也有限。

不过她们娘仨倒是挺喜欢的,尤其是向楠,吃的是包耳打口的,满嘴流油,还直嚷着她妈下次也这么做。

廖婶子虽然吃的很矜持,也很客气,但是每当她妈将肉夹给她的时候,她也是很快就将那一大片肉给吃了。

向瑾快速地将碗里的饭扒拉完,然后就搁了筷子,说她已经吃好了,叫她们慢吃。

几人见罢,就都望向她,杨菊云就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快就吃好了?我肉都没看到你吃几片呢?来,再吃几片,”说着杨菊云就抬起筷子欲往她碗里夹。

向瑾赶忙将那碗一把翻过来扣在了桌上,“唉唉唉,妈,我是真吃好了,你别再夹了,你们自个儿吃吧。”

杨菊云就皱着眉头,目光审视地看着她道,“你是不是怕这肉我们不够吃啊?不会,你看,这里还有好多的。”

“是啊,向瑾,这里还有很多的,够吃呢,”廖婶子面上突然就有些尴尬起来,毕竟她今天吃的肉也还是挺多的。

而一旁的向楠也就道,“是啊姐,你再吃几个吧,我不吃了。”

向瑾就很是有些无语和哭笑不得,她虽然也是有些怕这肉不够吃,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她在未来养成的坏毛病,嘴刁!

她吃不大习惯这种用玉米面和少许米粉混合在一起蒸的蒸肉,她咬在嘴里就觉得自己是咬了满口的沙子。

看着她们一个个自责又尴尬的神情,于是向瑾就扯了一个谎,“嘿,你们都在乱想些什么呢?我之所以没吃几片肉,那是因为打从我那天醒过来之后就不大怎么喜欢沾太多荤腥的,一沾多了,我就这里就感觉腻的很,好像有一坑的油在那里堵。”

她伸手指着自己胸口胃部的位置,直接将锅甩给了老向家的那老两口。

果然,她们在听到她这话之后就信以为真,就见廖婶子一副义愤填膺地道,“那两个老东西真不是妈个东西,你说才多大的娃儿,多大点事,还是自己的亲孙女呢,就让她在那么毒辣的太阳底下晒了那么久,现在把后遗症都晒出来了?”

杨菊云虽然没骂人,但是那拢起眉头,还有那阴冷的目光和紧抿的唇瓣无不昭示着她这会儿是把老向家的人给记恨死了。

向楠也是紧捏着双全,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内疚神情,“姐,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他们罚站太阳底下。”

唉唉唉,她的本意可不是要这结果的啊?

于是,向瑾就为自己之前的话圆场道,“可能是我那天中暑太严重,还没有缓过劲来,等过几天说不定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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