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听贾母如此一问忍不住嘴角抽了下,其实什么大造化的贾凤凰之流都是假的吧,小儿子才是你老人家的真爱对不对。
贾赦站了半天就等她这一问呢,随即大笑道:“哈哈,你那心肝宝贝被判流放三千里呢,老太太要是真心疼他,不如一并跟去可好?”他憋屈了这么多年,总算在今日出了口鸟气。你不是让小儿子管家么,看看他管得如何,把荣国府搭进去不算,自己也招了报应了,活该。
“你你……”贾母听了贾赦的话后颤抖着手指向他,又惊又气眼瞧着快要厥过去了。她倒不是真那么在乎小儿子,只是这些年她对大儿子都做过什么自己再清楚不过,母子之间的感情早就被她给挥霍干净了。往后只有继续提着小儿子一家压着大房她才能有好日子过,听到救命稻草再不能成为依靠了,怎能不让她心惊肉跳。
“呜,老太太您别生气,大伯也是急糊涂了才说的气话,有我们在不会让老爷受苦的。”贾环几步走到贾母近前以袖挡脸大声呜咽。用袖子掩住手偷扯一下贾赦的衣襟,让他好歹收敛点,要是真在大街上气晕了贾母吃亏不还是他这当儿子的,不孝的罪名可不那么好背的,就算他不在乎也得为子孙想想。
贾赦虽没大智慧,小油滑却是不缺的,被贾环一打叉就反应过来自己鲁莽要给儿孙惹麻烦了,扑通一下跪倒在贾母身前放声大哭,口口声声说儿子不孝累母亲着急上火,母亲可千万要保重啊,要是没了母亲,儿子可怎么办啊,嗷嗷。一番唱念作打气得贾母嘴唇发青身上乱颤,贾琏和贾环也跟着抹眼泪,上来一左一右把贾母看似扶,实则是拖进了大门,拜托你死也死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
贾环分家时统共分得了一个四进两个三进三个院子,前些日子他把其中一个三进的换到四进隔壁,打通之后分成了错落的七个小院。正院自然是留给贾赦的,正院左后方是贾母的院子,右后方是贾琏一家的。贾母后面的院子住的是宝玉湘云小夫妻,等王夫人赎回来后也住在宝玉这里,以便大家可以时不时的欣赏一场宅斗大戏。贾琏后面的院子分给了贾琮,最北面两个院子一个给了尤氏婆媳,一个住着李纨和贾兰。
各院里早已准备好了热水和新衣服,贾环将众人送到各自的院子后就回家去了,有什么事等他们梳洗干净休息好了明天再说不迟,他还得回去打点贾政和贾珍父子流放的事,总不能眼看着他们空着两只爪子就上路了吧。流放跟流放也是不同的,用银子捋顺了差役的毛,一路上大可以坐着马车游山玩水,要是没弄好林冲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搁在贾家娇弱的男人身上那才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贾政是他生身之父,贾珍对他这小兄弟也向来青睐有加,贾蓉虽是个滑头,在他面前也是个客气懂礼貌的,贾环真心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所以,什么都不必说了,接着忙活吧。
打点差役徒昱是帮不上忙的,他对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定义的非常明确,把主要势力都放到了军中,从不与朝中文职有过多牵扯。皇上现在虽对他信任有佳,可人总有老糊涂多疑善变的那一天,以后新皇的想法也不能不顾及,维持现在这样有些小嚣张却不让人讨厌忌惮刚刚好,总之小心无大错。李先生虽能在刑部说上话,却不打算帮贾环出面打点,些许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干脆老实回家种地去,免得以后丢人现眼不说再把小命给搭进去。
没人保驾护航,贾环只能继续陪笑脸加银弹攻势,好在他在刑部和狱神庙的大牢里打出了和气大方的名号,本人的身份也不低,好歹是未来的郡马爷,故而差役们也不敢小看了他去,客客气气的把他带到牢里跟贾家爷三个见面。负责一路上押解的两拔人马也没多加刁难,银票收得麻利保票也打得痛快,都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一定会在路上把人看顾好了。贾环也笑着与他们你来我往的套近乎,押解时他又不能跟了去,也只能相信差役们的保证,花钱买份心安理得。
贾环被带到关押发配罪犯的牢里,在看到贾政三人的样子时不由苦笑,如果说前些天在刑部大牢时他们还有点逃出升天的念想,现在则完全被现实打倒了。
贾政还好,只是被判发配到西南的皇庄上去当庄户,并未充为官奴。皇上的个性虽看似诡异阴狠,实则很得手下人喜欢,他是那种别人家孩子黑死没压力,自家的肿么宠着都有理的人,简单来说就是小气记仇手狠心黑护犊子。打入官奴之人终身无脱籍的可能,比戏子娼妓入的贱籍还要不如,甚至为了防止官奴私逃,面上还要被铁烙铁烫上一个‘奴’字。贾环身为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心腹,皇上绝不会让其有个被印上奴隶烙印的父亲,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甚至连贾政发配之地都是皇庄里数得上的好地方,凭贾环的关系打点好了往后的日子并不难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全了贾政诗酒田园的愿望,当然前提是他真有这个想法,而不是装叉想仿效圣贤才这么说的。至于朝臣们称颂的不忘老臣贾代善之功绩,善待其子,皇上表示那是谁啊,老子不认识。
没好儿子又与贾环快出五服的贾珍父子就惨了,两人刚被烙上字又淋了盐水防止感染,疼得死去活来,死狗一样摊在牢房里。贾环虽看着心下不忍,可这又能怪谁呢。你说你想抱大腿原则上是没错的,娶了人家私生女也算积德行善,好歹秦可卿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