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嬴慎听着花魁月虹的弹奏摇头晃脑,似是在品味。
但实际上,嬴慎懂个锤子,装装样子罢了。
要说嬴慎不会欣赏歌乐倒不至于,至少《义勇军进行曲》嬴慎前世没少听,但这些古人认为风雅的曲子嬴慎是真的没什么感触。
一曲终了,嬴慎不由得拍手鼓掌道:“妙极妙极,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月虹姑娘技艺高超,嬴慎佩服。”
“公子谬赞了,月虹最近技艺生疏了不少,可担不得公子的夸赞。”
月虹委身福了一礼,哀怨地说道。
这个还真是自己的锅,那天搅局把好好一个花魁评鉴会,变成了读书人立志大会。
嬴慎摸了摸鼻梁,歉声道:“赵慎那日不过有感而发,姑娘莫怪。”
“妾身不敢。”月虹含情脉脉地看着嬴慎,说道:“公子当日之言,震耳欲聋,令人难以忘怀。”
装,继续装。
默默给月虹的演技点了个赞。
嬴慎装作一副为伤了佳人的心懊恼的表情。
不就是演戏嘛,自己也会。
知道嬴慎还有事要谈,月虹清楚女人要想留住男人,必须要做一个“知进退”的人,故而准备告辞离去。
“无妨,月虹姑娘不妨一起听听,此事乃文坛盛事。”
嬴慎挽留了一句,反正自己准备坑一些势力,这件事不传出去怎么坑?
当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
说完不再理会月虹的嬴慎,转头看向卓东辰,问道:“卓先生想必清楚秦皇纸的价值吧?”
清楚,太清楚了。
现在秦皇纸因为第二批纸还没出来,咸阳市面上“一纸难求”,已经有人炒到千金想要拿到一张纸但依旧没人卖。
毕竟不知产量如何,万一后面没自己份了怎么办。
只要是知识分子,莫不以家中有纸张抄录的文本为荣,就是如今的现状。
有所想法的卓东辰眼睛一眯,沉声问道:“在下自然清楚,公子此言何意?”
“我已说服上面那位,未来将会开放造纸技艺给部分商人,不知卓大人可有兴致做第一个参与此事之人?”
嬴慎淡然的喝了一口酒,轻声问道。
卓东辰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的选择对卓家的未来至关重要,沉吟片刻,反问道:“不知公子有何想法。”
上钩了。
毕竟造纸除了经济价值,对于自家名声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要是真有对这个不感兴趣的商人,嬴慎反而要怀疑这人经商的目的了。
“父皇有心将纸推行天下,为人臣子自当为父分忧。”
先明确做这件事的目的,免得有心人告状。
毕竟未来肯定会坑到很多人,小心无大错。
“卓先生若感兴趣,慎可做主,禀告父皇,将后续生产的纸张给予先生出售。”
“待工艺成熟,甚至于将造纸术给予先生开设工坊自行造纸贩卖亦不是问题。”
至少得等自己捞一笔才能给,暂时只能先用公输朝那边的纸打开市场。
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卓东辰,嬴慎悠然自得的喝着月虹斟的酒。
包厢内陷入沉默。
“东辰愿为公子效力。”
最终,卓东辰还是答应了。
嬴慎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卓东辰见着,也毫不犹豫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相视无言。
觉得再呆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嬴慎起身,准备离去。
来到霜月阁外,嬴慎告辞离去。
卓东辰看着嬴慎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
自己刚才说的是“愿为公子效力。”
是将自己绑在了嬴慎这艘船上。
未来如何,就得看嬴慎能走到哪一步了。
卓东辰明白,如果只是简单需要一个贩纸商人,嬴慎并不需要亲自前来。
恐怕这件事背后还有其他算计。
但吕不韦当初一手“奇货可居”着实给天下商人上了一课。
按照这位公子如今表现出来的心智,卓东辰觉得值得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