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让嬴慎消化了一下自己的话,顺眼看了一眼棋局,发觉这盘棋也就到此为止了。
知道时间不多,说起另外一事。
“况且,仅凭今日调查到的情况,也未必不能查出幕后主事之人。”
李斯落下一子,将嬴慎的棋子围死。
十分满意地点头说道。
就不该找虐。
嬴慎默默地将手上的棋子收回棋盒内。
毕竟是来请教李斯的,嬴慎当然不可能跟李斯下五子棋,但下围棋自己水平太菜,下的憋屈。
不过既然都被虐了,该问的该是得问,嬴慎一边收拾棋盘上的棋子,一边问道:
“李大人有何见教?”
李斯既然这么说,肯定是从今日的问话中得到一些情报。
或许对于这件事的指使者有了一些猜想,赢慎今天光顾着划水跟吃惊了,还真没注意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能问李斯了。
“便是相互推诿的话中,也可能隐藏着重要信息,慎公子以后可不能如此大意。”
李斯告诫了嬴慎一番。
虽然李斯不知道划水二字,但今天的事虽然有没有嬴慎差别不大,可嬴慎未免也太大意了些。
“有些事就算不参与进去,也不代表就可以不作防范。”
若是有人想借此事在赢慎身上布局,那嬴慎错过一条信息,很可能就会被人算计到了。
“嬴慎受教,还请李大人教我。”
既然李斯能从那些人身上听出来写什么,那说明当时那堆自己以为的废话当中,确实有信息被自己疏忽大意给忽略了,着实不该。
自己最近确实飘了点,毕竟来到秦时后,虽然偶尔有些麻烦,但说来自己想做的事还真没有没办成的,颇有种天命之子的感觉。
让赢慎差点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战战兢兢地活着的。
还好李斯提醒的及时,自己还能好好调整一下心态。
见嬴慎悔悟,李斯便不再多说。
年轻人没有摔过一个大跟头难免心浮气躁。
能压得下去,至少不用等到真的摔了一个跟头才来补救。
“今日扶苏公子盘问之时,都先跟众人确认了一件事。”
李斯面色一整,肃然道:“死去的儒家弟子所持,是否乃是阅文阁发出的身份牌。”
“慎公子可知,身份牌的发放以及传信,是由谁负责的?”
“扶苏公子府内的人?”
赢慎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
对于阅文阁后来的发展,赢慎还是有些了解的,随着地盘越大,扶苏也担心掌控力不足。
便调派了自己公子府内招收的一些“食客”。
填补了空缺。
虽然大部分一开始职位都比较低,但架不住里面有些能人。
在扶苏的放任下,慢慢地坐上了高位。
毕竟掌控舆论的势力,谁不想要?
单看后来那些儒生,不在私底下传播“破土机关犁”的铸造跟跟自己有关。
赢慎就知道扶苏在尝到甜头后,肯定会上瘾。
但赢慎不相信扶苏会上头。
进入阅文阁的食客,虽然也有的是扶苏正儿八经自己招进来的。
但扶苏也不傻,这些人没有确认忠诚,肯定不会让他们身居高位。
能够身居高位的,都是扶苏绝对是信任的人。
就这样还能让人渗透进去,扶苏输的也不冤。
而且自己没记错的话,扶苏最信任的那一批人,就包括原楚系一脉的人。
要是真的是他们阴了扶苏,就看扶苏怎么选择了。
要么壮士断腕,管他势力强不强,哪怕没有被人抓住把柄,先把人供上去。
虽然可能会失去一部分食客的信任,但至少自己保住了,后面没有查到切实的证据再捞人补救也就是了。
要么拖沓甚至帮他们隐瞒,等赵高他们春祭的事安排好,两罪并罚。
但在不知道赵高他们在背后等着阴他的情况下,赢慎觉得,扶苏大概率会选择第一种。
别问,问就是直觉。
“斯今日乏了,公子还请早些回去歇息吧。”见嬴慎已经想到要点,李斯下了逐客令。赢慎朝李斯行师徒之礼后,虽然李斯依旧不受,可嬴慎还是坚持行礼完毕再走。
反正自己武功高,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
这么个老……老智慧的人,可不能让他被别人挖了墙角。
别看历史上李斯被赵高玩到腰斩。
但李斯最后输的不是赵高,而是嬴政在位积累多年的皇权。
嗯,所以说胡亥确实是个人才,嬴政的集的权,全被他用来砍自己人了。
……
如同李斯的提点一般,扶苏在来桑海之前,其实已经有所猜测。
所以今天才会这么问。
目的只是确认自己的猜想。
毕竟,在来之前,扶苏已经通过自己的情报系统了解过一些情况了。
这件事上面能动手脚的地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除了自己这边,就是儒家那边能够动手脚。
但儒家的人不傻,除非他们准备抛下小圣贤庄的基业,学墨家想要高举反秦的旗帜,否则的话,连想都不会想这件事。
排除了众多可能性,剩下的哪怕再不可能,也绝对逃不了干系。
虽说他们的手脚很干净,但在这种情况下,越是干净,不就更越显得有问题吗。
只是扶苏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做,也还没确认到到底是谁安排的。
自己收到一封信,来自自己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