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许久,对讲机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我听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当时我们在厂子门口偶遇的k的领导者,那个深蓝眸子如海,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毛子老头。
“好,不会太久的。”马大叔淡淡的说道,似乎是事不关己,然后把对讲机放到地上,一脚踩碎了。看都不看我们一样,自己坐在一个角落处,点燃了一支烟,却没有抽。
端木姐姐默默走过去,捧着马大叔的下巴,把他的头揽在了自己怀里,她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拭去,眼神却是那么坚定,这份坚定让我没来由的感到恐惧。这两个人如果一心要做什么事,带来的破坏是可怕的,而如今,他们要做的事情,是杀人。
“呜……”原本这个大地洞里除了地上老毛子们的呻吟没有任何声音,现在突然想起一声哀嚎,那声音像是个委屈的孩子,又像个受伤的野兽,原来是马大叔在端木姐姐怀里哭了,他那么坚强,可是到底还是哭出来了……
我们其他人都让开了一点,虽然离远了,马大叔的哭声还是会时不时传到我们耳朵里,我听得出,他是那么克制,但是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住,刚才那个像是死神一样冷酷的男人,现在却这样脆弱……
屠重和仇彪把行礼里的摊子扑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白水柔的尸体放在上面。老陈师徒三个人把那些毛子拖到一个地方,收集地上的枪械和其他装备。二叔盘腿坐在白水柔的尸体边上,满脸的庄严与慈悲,默默念诵着经文,我听出了,那是我许久都没听到过的往生咒。李森和洋洋看到二叔的举动之后,也坐了下来,默默地念诵经文。孙不留也坐在了下来,虽然不会念经文,虽然他胖胖的小腿盘腿很困难,但是他还是认真的双手合十,痛哭流涕的念着,“阿弥陀佛……让白姐姐活过来吧……好菩萨,别让白姐姐死……只要让她活过来,不留以后不吃肉了……”
随着他们念经,我似乎感觉到他们的身体里零零散散传出了柔和而温暖的力量,那些零零散散的力量泛着黄色的光芒,呈螺旋状向天飞去,像是夜幕下的萤火虫一样美。
“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我正打算也坐下来好好念念经,但是被老瞎子叫住了。
原本我也打算坐下来给水柔姐姐念往生咒,可是老瞎子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我只能过去了。他把我叫到一个角落里,半天没说话,我正寻思他要干嘛的时候,他突然给我了一拳。
“艹,疼死我了,抽什么疯。”我心里本来就有火,被打了这么一下,更是火大。
“这就疼死了?”他冷笑了一下,“你刚才逆天的时候怎么不怕疼啊?你那简直是不怕死啊!”
“啥?逆啥天?”我靠,我什么时候逆天了啊?
“棒槌!”老瞎子似乎是非常恼火,又给了我一拳,根据经验,我这次还是别说话的好,不然又是一拳,“斗转星移,春夏秋冬,生老病死,都是注定的,你以为你是谁?你觉得你都能决定人的生死了?要对抗这天地把死人弄活?那可是神话传说里的神才能做的事情啊!真有前途啊娃子,真厉害。”
“额……你是说,你那盲杖打我那会儿?我那是在逆天?”我回忆了一下。
“不赖不赖,”老瞎子笑了笑说道,估计是因为我能想起来在夸我,他边说边四周摸了摸,把地上的盲杖捡了起来,“还知道提醒我拿盲杖打,真是好娃子,不说我都忘了……”
“啪!”他说完真的打了我一下,手臂一下子就红了一条印子。
“跪下!”老瞎子一脸肃穆,对着我暴喝一声。
“不跪!”我虽然尊重他,但我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弄不明白跪个屁。
“我让你跪的是天,不是我!”他似乎很生气,喘息着解释了一句。
“没有你,我已经死了,跪你可以,这天,我就是不跪!”我是个平时比较嘻嘻哈哈,但是倔起来非常难处理的人。从灵魂离体到今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从上海到东北,从濒死到复活,从一个人迷惘到一群伙伴陪伴,再到爱人离去,伙伴失踪、死亡,家人不知所踪,家族命运又如此多舛。这天都给了我些什么?除了苦难和挣扎,还能有什么?我对这天,没什么好感,它给我和我爱的人们太多痛苦了,我还就是不跪了!
“你,你气死我了!”老瞎子似乎真的是气得够呛,白胡子都颤抖起来。
“行行行,我跪,我跪。”我扑通一下子跪下了,磕的我膝盖特别疼,我是真不想这个老家伙生气。
“你别扑通一屁股坐地上了骗我。”他想了想说道。
“骗个锤子!老子真的跪下了!”我狠狠的说道。
“你先别不服,我今天给你上一课,这一课本来该是你家大人给你上的,我林灵都今天给你补起来,”老瞎子摸了摸我,确认我的确是跪着的,满意的笑了一下,“一个世界的绝对力量,就是规则的力量,这规则,就是我们说的天,任何违反规则的行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千百年来无数人试图挑战规则,但是他们的下场都一样,灰飞烟灭。”
“我那时候只想把水柔姐拉回来……我不知道我在逆天……”我认真的说道。
“半只脚踏进阴间的人,是你拉得回来的?不知天高地厚。”老瞎子冷哼了一声。
“阴间?真有阴间?为何我那是灵魂状态呆了七天还没死,而水柔姐却不见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