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刘氏夸赞,方菲玥忙笑道:“能为大姐做些事,我心里也欢快。”
方菲瑜冷笑着讽刺道:“三妹当真是贤惠懂事,我都要望尘莫及了。”
她话里的明嘲暗讽,方菲玥如何听不出来,只淡淡一笑,并不与她计较。
刘氏则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未免也太任性了些,瞧瞧你三妹的荷包早早就绣好了,偏你整日里只会躲懒贪玩,整日让你屋里的丫鬟婆子去绣,自己反倒游手好闲的。”
一听刘氏怪罪,方菲瑜立刻上前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母亲您是知道的,四姐妹里就数三妹的绣工最好,有三妹在,我自然是要藏拙了,免得到时候绣了荷包拿出来被人笑话。”
刘氏暗暗皱眉,这个二女儿虽然骄纵了些,平常却还是知理的,虽然不喜和庶妹玩耍,但对四丫头还过得去,偏偏对三丫头百般挑衅嘲讽。
刘氏抬头看看一旁面色不变,仿佛事不关己正在喝茶的方菲玥。
只见她面容沉静,头上那只素银的蝶恋花发钗趁的她越发素雅恬静,暗道这几年三丫头看着倒是沉稳不少,对二丫头的明嘲暗讽也只一笑了之,看来她忙完大女儿的婚事就要加快时间为二女儿说亲了,一定不能让那事情提前败漏了才好啊。
绣完了二百个荷包,离方非梦的成亲的日子还有几日,方菲玥便开始着手为她绣贺礼。因着荷包绣过了,她便想着绣几方帕子送予她,礼物虽轻却也是姐妹间的心意。
八月初六这日,用了午膳,方菲玥和方菲苓一起带了各自准备的贺礼到了方非梦的绮梦阁。
虽然姐妹,方菲梦和方菲苓却还是头一次到方菲梦屋里,到底是方府嫡长女,屋里摆设无一不精巧细致,费尽心思。
因快要出阁,屋里的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地收拾整理,院子里和屋里堆了不少箱笼,方菲梦身边的大丫鬟思琪领着两人进了东暖阁,这才豁然开朗起来。
方菲瑜正在陪着方菲梦坐在窗下说话,见两人来立刻皱起了眉,不等方菲梦开口,便语气不善道:“你们两人来这里做甚?”
方菲苓被她冷冷的态度吓了一跳,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才怯生生地开口:“我和三姐来给大姐添妆。”
方菲梦皱眉喊了一声:“二妹!”
方菲瑜理也不理她,不屑道:“就你们能有什么好东西为大姐添妆,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物什罢了。”
方菲玥被她说得脸色一白,二姐说话越来越过分了。方菲苓更是涨红了一张脸,泪盈于睫,快要哭出来了。
方菲梦厉声喝斥一声:“二妹!你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看我不回了母亲关你几日,让你好好学学如何说话!”
方菲瑜这才收敛起来,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说话。
方菲梦则歉意一笑,对两人柔生道:“你们二姐不过与你们开玩笑的,三妹四妹可别往心里去。”
哪里会有如此开玩笑的?大姐如此说不过是想维护二姐罢了。
方菲玥压下心思,笑道:“怎会?我和四妹是特地来恭喜大姐的。”
提及婚事,方菲梦面色一红,低头见方菲苓垂头丧气的模样,知道怕是二妹的言语伤了她的心,忙拉了她的小手,轻声问道:“听说四妹特地为我准备了礼物,快拿过来我瞧瞧。”
方菲苓踌躇了下,抬头可怜兮兮地看了方菲玥一眼,方菲玥轻轻拍拍她的后背,鼓励看她一眼,笑道:“四妹快拿出来,你给大姐的贺礼我也不曾看呢。”
方菲苓这才鼓起勇气将藏在身后的画轴拿出来,小心看了方菲瑜一眼,小声道:“祝姐姐大喜。”
方菲梦接过,打开一看,欣喜不已,“四妹真真是有心了,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添妆之礼了。”
方菲苓看她眼底的欢喜不似假的,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大姐喜欢就好。”
方菲玥也趁机将自己绣了几日的帕子拿出来,笑道:“我也没什么送大姐的,只赶着绣了几方帕子,还望大姐喜欢。”
“四妹巧手,真是好看!”方菲玥接过来,赞叹不已。
只见那几方帕子一角各绣了一个她的小像,或嗔或喜,或笑或忧,绣得生动形象。
方菲梦知她前些日子一直帮自己绣荷包,如今又为自己赶着绣手帕,细看她眼底果然有了一丝青色,心底软了软,柔声道:“三妹,这些日子真真是辛苦你了。”
她虽清冷,但心终究是热的,三妹如此为她,她怎能不感动?
方菲玥淡淡一笑,客气道:“自己姐妹,能为大姐做些事,做妹妹的也开心。”
突然,方菲梦手机的帕子被方菲瑜一把夺去,她冷笑道:“满口姐姐妹妹的,当真是嘴甜!偏就是改不了乡下带了的毛病,不就你绣工好些,瞎显摆什么!”
说完方菲瑜便拿起桌上簸箕里的剪刀,一把将那手帕剪成了两半,面色得意地看着方菲玥。
她就是不喜欢方菲玥故作沉稳的姿态,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凭什么方菲玥处处被人称赞,她就要被忽略,明明她才是方家嫡女!
方菲梦见状正要出声,却见方菲玥弯腰将那破成两半的绣帕剪了起来,含泪道:“二姐,你为何这样做!”
方菲瑜看也不看她一眼,高傲地仰头颅,冷声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方菲玥的泪适时落下,哽咽道:“若是平常,二姐说我什么我忍着也就是了,可是这帕子是我绣了好几日,又熬了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