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秦宣接过苏红琴递来的羊皮水囊将喝了一口,便被那阵嘈杂扰的一蹙眉,视线落在不远处莫名聚集的守卫身上,“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一侧伫立的狂爷闻言便提步而去,人群中有人见着他来,赶紧互相使着眼色,一时噤声,很快所有人都已目不斜视地站得笔直,狂爷的目光落在被围在正中央之人身上,那人亦无意地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霎时,清风眸光微震,而狂爷几步便走近她,掩在面具下的暗红双眸似要将她打量个彻底仔细。
清风不禁微微拧眉,来人个头极其高大,而他那张有些骇人的面具上,繁刻流纹,十分眼熟,像是
狂爷的眸光凝在她皙白耳珠上缀的一双蝴蝶流苏耳坠上,色泽一只幽蓝如深海,一只滢绿似翡翠,随着光线流动着璀璨的光泽,那流光深深的影在他眸底,一挑眉,“你是何人”
清风蓦地垂下长睫,似有些说不出的慌乱,声线却依旧是柔缓温和的,“奴家清风。”
“清风”他低声重复呢喃了一句,像是陷入某种忖度,片刻才复又冷声问,“你为何来此”
“我”清风眸光闪躲着,迟疑不知如何作答,恰在此时,身后的马车下来一人,一袭素白的绸缎衣袍,明眸皓齿。
“她是本王带来的人。”秦无色一手将清风拉在自个儿身后护着,扬起下颔便对上了狂爷的视线,“不得无礼。”
她本睡得昏沉,外面的动静却扰人至极,她一掀开车帘见的就是狂爷与清风对峙而立,四周还围着无数侍卫的场景,以狂爷的性子,多半会吓到清风。
她这身衣裳虽不如从前的料子,也是矜贵的上好锦绸,剪裁合身愈发显得她修长如玉,端一副翩翩贵美公子模样,恍如昨夜他看到的一切不过是眼花,而她正紧紧的握着清风的手,反观清风,依旧垂着浓长如蝶的睫,一副纤细柔弱到快被风吹散般的美貌。
他眸光遽沉下去,声线亦沉着,“你知道她是谁么”
秦无色回眸望了清风一眼,她将好抬眸,一双秋水般的美眸似写着数不尽的惊怕,让秦无色的心狠狠的被攥了一下般,疼。
“本王自然知道她是谁,她的事不需要你过问,做好你分内之事。”她斜乜向狂爷,摆了几分身份姿态。
“呵”狂爷冷嗤出声,他倒不是有兴趣多管闲事,但瞥着两人依旧相握的双手,双眸黯着,口吻带几分胁迫味道,“你是什么人我不会再问,不过,你最好莫忘了这是何处。”
秦无色感到握着的那只修长葇荑细微的颤了一下,便更紧的握住,似一种安抚,“不必怕,他性子一向如此不讨喜。”
面具下的长眉一蹙,周遭围着的侍卫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如今哪个不知狂爷对小王爷那点儿心思,可眼下看来完全没戏,那美得夺人呼吸的女子跟小王爷俨然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关系呀。
“还都杵在这儿做什么,想在林子里过夜不成”
这声线让众人赶紧让开一条道,苏红琴已轻提着赭色的裙裾缓步而至,眸光四下一扫便明白过来是何人被围观了,这要再不消停,秦宣怕是要亲自来问。
这几日的路途虽没有城镇可落脚,但接二连三的事件让众人深知找个相对安全的过夜处怠慢不得,这片茂密的林子显然并不符合。
苏红琴抬手屏开一众人,却察觉狂爷依旧不动,当即怒从心生,“你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休息好了就准备上路,傻杵着作甚”
这个人极易惹她动怒,尤其是看着他竟站在秦无色眼前,这话落,那人却依旧恍若未闻,苏红琴有气难发,眼下却懒得再理他,将清风从秦无色手中带了过来,“你没事儿就别出来,王爷若见了你,必定是要轰你走的。”
从前秦宣不知秦无色是女子也不可能容得下这样身份的一个女子,何况如今秦无色的身份已明朗,再看到清风足以怒不可遏。
“奴家只是想给王爷送些吃的来。”清风一手捧起食盒,递到秦无色眼前,轻声徐来,“早上在客栈里做的,方才生火回了一遍,虽不新鲜了,应是比干粮要好入口些。”
秦无色沉吟半晌,才微微吐出一口气,伸手接过食盒,“既然想跟着,就听话些不要随处走动,我饿不着。”
“好。”她温顺的轻应了一声,又对苏红琴拘了个福,一转身又对上狂爷的面具,她怔了一下,才款款离开。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苏红琴觑着秦无色目送人离开的模样,又忆起今早秦无色的话,情绪不可谓不复杂。
“是个男人就会想看她,就连狂爷不也盯着人看了许久”秦无色这才转过脸,声线懒洋洋的,似如往常无二的**恣意。
这话让狂爷的眉心绞得更紧,他觑着她那张过分精致的容颜,昨夜之后他有些疑惑扰得难以入睡,片刻,他才意味不明的开口,“你离她远些好。”
这话虽未完全挑明,秦无色亦深知他指的是谁,清风的出现是蹊跷不错,但她下意识的就不想任何他人质问她,“本王自有分寸。”
“你真有分寸”面具下,他眼眸倏地半眯起,她有分寸,就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清风的手;她有分寸,就不该阻挠他继续追问清风的来意。
这话让苏红琴耳朵不舒坦了,她下颔倨傲的一扬,冷笑道,“她有没有分寸不需要你来提醒,她到底是你的主子,你才莫要僭越本分,王爷若是知晓你是如何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