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看烟花太专注了,没注意脚下。”梵音在力拔的搀扶下站起,身体里的力量在逐渐回笼。
梵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她终于想起上次发生这种感觉是在什么情况下。
魔气。
她在凝聚魔气。
可每每她终于有点感觉的时候,就会被剧烈的撕扯痛感打断,从而失败。
这又是为什么呢?那种痛感与毒发不同,毒发痛在**,凝聚魔气却是撕裂在魂魄,难道想要凝聚魔气与她的魂魄有关?
梵音脑中瞬时灵光一闪,她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梵音之所以能重生在陆弦思的身体上,是因为陆弦思的魂魄已死,而她的魂魄则附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她刚刚凝聚的魔气来源于她的魂魄!
她的魂魄还是前世的魂魄!
意识到这一点,梵音大喜,若真是如此她没准真的能回去?或者恢复她原来的身体?
梵音眼底闪烁着暗芒,惊喜之色慢慢流露。
裴苏御将一切看在眼里,整个人安静的不像话。就在刚刚,他看清了逸兴思的模样,那是能让初次见他的伯乔惊到失语地步的模样,那也是让梵音见到毫不意外的模样。
他们果然见过面也说过话了。
梵音能表现得这么平静,说明两人已熟识了。
熟识到可以当着他的面随意搂搂抱抱,随意往她的腰带里塞纸条。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他来别云间找她时,她收起的纸条上面写的就是这句话。
是他给她的吧。
这次又是什么?
又会是什么相思不得解,唯愿再相见的话呢?
想她这么容易被骗又轻易相信人的,用不了多久就会动心吧?
还是说,她对谁都这样?
松开手,指甲里还存留着木屑和点点血迹。
“伯乔。”
伯乔立刻道,“在。”
“回去吧。”
伯乔怔了怔,看了眼梵音,“是。”
梵音缓缓回神,伯乔已推着裴苏御往回走了,她狐疑地看了裴苏御一眼,眼底尽是不解。
力拔奇怪地打量着两人,心道娘娘被救上来,皇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连问也不问一句。
“夫人……公子这是……”
梵音懵懵的,“没事,他可能……没注意。”
力拔欲言又止,可刚刚就是皇上教他们救娘娘的呀……等等……皇上怎么会知道?力拔的脸瞬间白下来,后背寒意骤生,难道说……
几人连夜回宫。
因着梵音落了水,力拔一到别云间就叫山河备好热水,山河忙不迭动作,不会便备好。
梵音舒舒服服地躺在浴桶里,由着山河净发。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湿成这样?”
梵音醒了醒鼻子,“我落水了。”
山河惊道,“落水了?娘娘您的风寒才见好,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啊啊……”梵音无精打采的,满脑子都是裴苏御方才离开时的模样,她落水的声音那么大,与伯乔说话的声音也不小,裴苏御没道理听不见,可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梵音黛眉轻轻拧着,想不明白,还不想放下。
梵音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水面,山河忽然道,“娘娘,您手臂上的胎记好像变淡了。”
“嗯?”胎记?梵音侧首一瞧,那个桃花状的红色胎记果然变淡了不少,“没有吧,好像没什么变化。”
梵音当然不能说有变化,因为有胎记的是陆弦思,而她是代替陆弦思的泥黎境的“梵音”,很明显这块胎记是“梵音”后加上的,变淡也不奇怪,不过往后她需得多加注意,将来有一天若是没有了,恐怕不好交代。
说起来,在同样的位置,逸兴思也有一块李花状的胎记,他和陆弦思倒是有缘。
逸兴思……
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护城河呢?难道是林凡告诉他的?他不会一直躲在人群中注视着他们吧?否则怎么会那么及时地救下她?还有那张纸条……
小心明宿。
逸兴思为什么忽然传给她这句话?
难道明宿去找他了?
迷雾重重,敌在暗她又在明,实在让人无法安稳。
力拔收拾着梵音湿透的衣衫,忽然发现一抹红色,力拔道,“娘娘,这是……”
梵音定睛,力拔的指尖是一颗赤红珊瑚珠。
梵音接过道,“这不是逸兴思的耳坠吗?”
力拔道,“好像是的。”
山河柳眉微拧,“逸公子的耳坠怎么在娘娘这?”
梵音将珊瑚珠还给力拔,“今夜我落水是他救我上来的,或许是不小心刮到了吧,好好收着,有机会还给他。”
力拔说是。
山河奇怪道,“今夜逸公子也在?”
梵音“嗯”了声。
山河闷闷道,“哪有这么巧的事,娘娘好不容易出趟宫偏巧就跟他碰上了?不会是早就等着娘娘呢吧?”
梵音惬意地眯眯眼,“谁知道呢。”
山河一怔,“皇上没发现吧?”
梵音道,“他又看不见,能发现什么?”
力拔闻言往这边看了眼,樱唇张翕,到底把话吞进肚子里。她不能十分确定裴苏御是不是能看得见,但今夜裴苏御的举动的确令人生疑,她需得再好好观察一下。
*
临江仙。
周意等候在裴苏御的寝殿。
伯乔见状就要退下,裴苏御忽然道,“你去换身衣服。”
伯乔微惊,随之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