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猪脑过了一夜,柯穗是在头疼中醒来的。
看她煞白的脸和满头的汗珠,欧阳瑾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明明之前好了两日,也没断过吃脑,柯穗的情况却像是几年前一次断了吃脑时的情况一样。
更迅速的恶化。
停了课,欧阳瑾在床边陪了一天,心中的推测成形。
以形补形,果然柯穗的脑袋还是得人脑补最好啊。
哄了柯穗睡下,欧阳瑾咬咬牙,翻出家中一柄除草用的柴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平阳村。
这是月初,天上几乎见不着多少月光。欧阳瑾披着星光先去了一条溪水边。
柴刀只是偶尔除草用,上面多少长了斑驳的铁锈,她寻了一块石头在溪边开始磨刀。
静谧的溪水旁,除了潺潺的流水声,便是这来回的磨刀声,在野外显得格外突兀。
欧阳瑾默默听着,将那一声声催命般的磨刀声牢牢记在心里,将刀磨好,也是将心磨硬。
终于,柴刀上看不到半分铁锈,光滑地甚至能反射出光来。
欧阳瑾也完全定了心思,不再犹豫,快步往城里走去。
要趁着夜深人静。
甚至还要伪装成那东西所作!
踏入城中,欧阳瑾穿行在小道里,一户户地看着。
因着先前几起凶案,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就连打更人都不再上街,整个焦阳城就如同一座寂静的死城一般。
不对,街道上有巡逻的捕快,纵使再害怕,他们吃着公家的饭,不得不举着火炬走着。
他们三五成群,一起走着壮胆,脚步飞快,只求尽快结束这巡逻。
欧阳瑾避过了一组捕快。
想到自己甚至希望那东西出现,欧阳瑾不禁有些好笑。
算了吧,这么多年,小穗就靠着你一人,你如今还想去依赖妖怪不成?
欧阳瑾在心中自嘲。
走了会儿,欧阳瑾还是转到了她最熟悉的城南区。
张屠户家便在这儿,平日里等着杀猪时也会听那些大嫂们唠嗑,对这边的每户人家自然都更熟悉。
眼前这家,家里只有一寡妇照顾着才四岁大的幼子、以及卧病在床的婆婆。
以前欧阳瑾曾对这寡妇起过一丝怜悯之心,如今却也顾不得那么多。
深呼吸一口气,欧阳瑾小心用柴刀插入门缝,一点点拨动门栓。
都是老旧的屋子,门栓很快便开了,欧阳瑾轻手轻脚地踏入,合上门。
适应了黑暗的双眼打量了屋子的结构,欧阳瑾选了左边的布帘掀起走入,边上一根粗木棒狠狠砸下。
欧阳瑾不急闪躲,只来得及抬起胳膊挡,一声闷响,胳膊一阵钻心的疼传来。
可如今也顾不得了。
眼看着这寡妇要放声大喊,欧阳瑾忍着巨疼捂住她的口,右手拿起柴刀狠狠对着寡妇的身子便是几刀。
最初还能感觉到捂住的口中几声呜咽,到后面,已经再无动静。
欧阳瑾喘着粗气放开寡妇,她的尸体顺着墙落在地,一双眸子里满是惊恐和绝望。
右手穿在阵阵的麻,就连欧阳瑾自己都不晓得从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
只是,她总要或者带着新鲜的人脑回去,小穗还等着她。
寂静中,身后突然响起孩童的啼哭声,欧阳瑾的精神又瞬间绷紧。
她匆匆转身,寻着毫无抵抗力的孩子便是几刀,孩子的哭声停止,鲜血从几道口子中淌出。
欧阳瑾不停留,立刻去了边上的屋子,将在床上无法动弹的老人也杀了。
她满目血丝,全身烫得厉害,最初杀人的惊恐渐渐变了味。
杀人,也不过如此,不难。
当欧阳瑾将三具尸体都拖到前厅,让血流了一地,再用手将刀伤撕扯到看不出来时,沾着血的脸上已经带上了古怪的笑容。
就如同那日所见,她将尸体的一些部位摆放成了菜的模样,最后看了一遍,将随身带来的布取出擦干手上的血迹,这才掏出小心翼翼放着的荷叶。
将孩子和寡妇的大脑取出用荷叶包好,欧阳瑾带着擦干了的柴刀、在门外换上了新鞋,带着满是鲜血的鞋子离开了焦阳城。
焦阳城依旧一片寂静,一道黑影看着匆匆离开的欧阳瑾,闪回了黑暗中。
几个起跃,黑影踩上屋顶跳到一家客栈的二楼,悄无声息地进了其中一间屋子。
屋内没有点灯,比街道上还要昏暗。
但黑影没有撞到任何摆设,走到:“主子,属下方才看到,凶案乃一人类所为,不是噬魂。”
桌子旁,有一人坐着,看不清模样。
她轻笑一声,声音冷冽:“那只是说明,噬魂很聪明。”
“主人的意思是——”黑影有些讶异。
“既然噬魂要我们如此认为,那你跟着那人类便是。”她似乎颇有兴致,“就玩一把,看谁才是赢家。”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没什么悬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