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泥偶笑罢,渐渐地从震惊与狂喜之中脱离了出来,他语气中仍有一丝激动,虽是强自掩饰,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其口中的渴望之意:“师兄!!没错,正是镇邪仙符,这是我观音峰不知经历了多少代传下来的的秘法才能感应到的,祖师遗留的口训您可还记得?”
厚德真人缓缓点了点头,他抬手轻轻一捋自己花白的胡子,说道“记得,怎么能不记得,这是我观音峰代代相传下来的,我又怎可能忘记。若有朝一日感应到镇邪仙符与诛魔仙剑,不惜代价,不计后果,一定要拿到手中。若有镇邪仙符或诛魔仙剑任意其一,夜魔星何足惧……何足惧……”
“是啊,师兄!这正是祖师的遗言!千百年来,夜魔星吞噬我观音峰弟子已不计其数,为了镇压她,不让她出世为祸苍生,祖师当年不惜将观音峰从千里之外,强行施展移山仙法,挪移到夜魔秘境,这才勉强将她镇压住,移山仙法施展完毕,祖师亦随之仙去了,唯留下一篇感应镇邪仙符与诛魔仙剑的秘法,以及那个口训,距今为止已不知多少年了。”
泥偶缓了一口气,一对儿泥土形成的眼睛之中,透出来的光芒不显呆滞,反而尽露灵动,他轻轻的一甩手臂,仿佛上面还有长袖一般,语气中透出一股令人难以捉摸的意味,说道:“这许多年来,拜入我观音峰的弟子,绝大部分终生都耗在了与夜魔秘境的对抗之中,他们籍籍无名,他们默默无闻,唯将一腔热血全部献给了我观音峰,毫无怨怼,无怨无悔,这让小弟每每思之,都心生无限愧疚与无边愤怒!师兄,你可还记得血刹壁图?”
泥偶似是对厚德真人说话,又似是自言自语:“你记得的,你一定不会忘了,师兄,就连你唯一的儿子,我最喜爱的师侄,小杨余,也于五百年前留名血刹壁图,随之便失陷于夜魔秘境,至今都是生死不知,师兄!!!”
最后的这师兄二字,泥偶几乎是吼出来的,显然他的心中实是激动,愤慨等等情绪混杂在一起,已然达到了即将失控的状态。
厚德真人闻言,脸上依然是平静无比,可是他的眼中,一朵紫色的观音莲蓦然而现,蓦然而没,显然他的心中,此刻正是跌宕起伏,难以平静。
泥偶恍若未觉,继续说道:“师兄,我知你心中所想,无非便是,若是镇邪仙符的主人不肯交于我们,我们身为青莲剑派的轨物范世,难道还要去学那土匪强盗,巧取豪夺不成?”
泥偶并未等厚德真人说话,便自顾自的接道:“师兄,几百年了,我记得有一个问题,你每次见到我,你都要问,为什么要修炼万影分身**,为什么明明知道万影分身**几乎不可能成功,还是要去练,我今天便告诉你。”
说到这里,泥偶脸上的表情竟是渐趋凝重:“自那日杨余师侄留名血刹壁图,决然闯入夜魔秘境之时,我便向心魔发誓,若是今生无法看到夜魔星形神俱灭,那么我,厚融,死后,我之三魂七魄,愿舍弃转世之机,只求与夜魔星之真身相连,生生世世与其纠缠,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泥偶话语极为平静简单,然而其肃杀惨烈之意却如无边黑暗之中的夜明珠一般,根本压制不住的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