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晚一进门,便就看见唐御卿正一脸懒散地躺在软榻上,好似是在等她一般,冲着她露出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来。
“唐公子这般不请自来,不知有何指教?”花落晚面色淡然,迳自坐到了桌旁替自己倒了杯茶。
唐御卿见状,干脆从榻上一跃而起,坐到她旁边,单手撑着下巴歪头望着她,道:“你莫不是在生气我没有去救你?”
花落晚闻言却是轻笑,抿了口茶水道:“想必公子这几日被困在府中的日子也不好受吧。”
花落晚被关,唐御卿定然会想方设法要去救她,只是以唐国舅的性子,只怕不会放任他这般得罪皇帝塍。
见被花落晚一语道破,唐御卿面色一变,撇了撇嘴道:“落晚,有时候真痛恨你的聪明。”他今日来此,是想着哪怕她骂骂他、责怪他也好。
可她却是一脸淡然,好似看透一切般,让他恍然觉得,她打从心底并未将他当作可以信赖的人。
她掰正花落晚的身子,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道:“怎的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牢里被用刑了?漓”
用刑?花落晚皱了皱眉头,突然一脸认真地望着他道:“唐御卿,你是不是派人在天牢里打点过了?”
以她对天牢里的了解,被关进去的犯人首先不问缘由就得上一遍刑,环境很是恶劣。可她这几日却是吃好喝好,原本以为是长公主派人打点过,可是长公主第一次进天牢见她的时候也是微微诧异。如此,除了唐御卿,她再想不到第二人。
唐御卿闻言却是眉头一挑,道:“怎么?被本公子感动了?”
果然是他。
花落晚眸色一黯,道:“你真不该如此做。”
“你这女人,非得动了大刑才叫好么?”唐御卿有些气急,实在不明白她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是花落晚却是神色认真道:“你若想保命,这些日子便就不要再来找我。”
“为什么?”唐御卿不解。
两人之间虽说是演戏,可也因此拉近了不小距离。可是花落晚这一句话,俨然又在两人中间划下界限。
花落晚眉头紧皱,却不知应当如何同他解释。
倘若阮贵妃的死真是月黎一手促成,那么他接下来要对付的必定就是皇后与长公主,要对付他们,势必要先铲除唐国舅。
虽说唐国舅与皇后之间并未统一阵线,但是月黎的疑心病太重,唐御卿与她走得这般近,而她又是长公主的人。
如此一来,他定然不会轻易饶过国舅府。
见花落晚不答话,唐御卿急了,猛地站起身指着她喝道:“花落晚,小爷我告诉你,本公子可不是什么能让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你想要利用完我之后就一脚把我踹开,没门!”
花落晚神色漠然地望着他,好似是在看他耍猴戏一般。
唐御卿的心莫名受到了刺激,恶狠狠道:“小爷言尽于此,你给我好好记着!哼!”说罢,便就故作潇洒地摔门离去。
花落晚至始至终都是神色从容,以她对唐御卿的了解,他当然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便也就希望,月黎不会将心思动到他身上,以重蹈上一世的悲剧……
阙府。
花思穆把玩着手上的药丸,目光淡漠地望着跪在他面前的小香,猛地将它丢给了站在一旁的阙灵仙,道:“灵仙,听说这是你要给我的伤药?”
跪地的小香早已吓得浑身发颤,她万万没想到,给白银的绝情丹会落到花思穆的手中,或者说,她万万没想到,这位表面看起来清冷高傲的男子,竟然会是阙灵仙真正的主子。
阙灵仙拿着药丸连连叹息。这小香也当真是笨,花思穆对药理颇有研究,这种药丸一闻便就知道混合了多种毒药,想要给他下毒不是自找死路么?!
“少主饶命,小香……小香也是受他人蛊惑,绝对无意陷害少主。”小香连忙磕头,心底将花落晴骂上千百遍。
可花思穆却是低低笑道:“你且先说说,给你药丸之人是怎么说的?”
“她……她说服下这颗绝情丹,就会忘记所爱之人,所以……”小香支支吾吾和盘托出,虽没有说出自己要给白银吃绝情丹的心思,但旁人已是明了。
阙灵仙微微摇头,看来还是他平日里对下人太过纵容了,小香喜欢谁不好,竟然会喜欢上白银。
然而花思穆却是陷入一片沉思中。
绝情丹?只怕……吃下这个就是绝命丹吧!
既然花落晴这么想毒死白银,那他便就如她所愿。
唇边泛起一抹浅笑,花思穆朝着小香微微笑道:“小香,我可以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要不要?”
“少主大恩,小香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香心中一惊,本以为这次死定了,却不想,他竟然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那好,我要你……杀死白银!”他淡淡说道,好似是在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小香震惊地猛然抬头,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噙着一抹嗜杀。
他不是在开玩笑!
……
栖霞宫,花落晴穿着淡粉色的薄纱,里面绣着牡丹的艳红肚兜若隐若现,将她整个人衬得风情万种。
“来人,替本宫梳头,今日皇上去了凤栖宫,不必等了。”她对着镜子轻轻擦去唇上的胭脂,声音慵懒至极。
寂静的大殿里,一道脚步声由远至近,站在她的身后,轻轻撩起她的秀发,然而下一刻,花落晴便觉脖子一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