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晚将阿兽隐藏在马车内,加上她和安郡主的身份,以及十七皇子的令牌,很顺利便出了宫去。
阿兽似乎伤得不清,便连坐都坐不稳,直直蜷缩在马车角落里。看他这模样,花落晚有了片刻动容。如果靖嫔没有被关进禁宫,如果他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出生,那么,他此刻必然是那身份尊贵、荣华一生的大诃皇子。可是,此刻他却成了必须要隐瞒身份,弄得如同野兽一般的存在。
既然他能奋不顾身来救自己,必定是将自己当成了很重要的人。想到这里,花落晚眸色一紧,在心底狠狠告诉自己,这份恩情绝不能辜负!
就因她被太多人负过、伤过,此番却比任何人都要怜惜阿兽。望着那似乎在闭目休息,却浑身颤抖的人儿,她轻声一叹,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那封写满曜日国文字的书信。
但愿,靖嫔与曜日国的纠葛不会牵连到阿兽身上轺。
否则,与那样一个神秘大国扯上关系,只怕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正想着这些的时候,马车却已经停在了花府门口,花落晚垂眸,低声吩咐红离:“若是有人问起,便说阿兽是你的表哥。”
红离了然点头:“小姐放心。氨”
如此,她便扶着阿兽下了马车。
初出宫廷,阿兽对周围的环境极为好奇。花落晚示意他安静些,便就率先入了府邸。
阿兽头脑极为聪颖,虽然还不会说人话,却明白花落晚的意思。他强压住心中好奇,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花落晚,跟随在红离身边一同踏了进去。
路遇下人虽然对阿兽充满好奇,但因顾及花落晚,却是一个都不敢上前。便连红离都不免在心中惊叹,花落晚身为一介庶女,却能令人震慑到这般地步,着实厉害。如此,她心里对花落晚的敬仰又不免加重了几分。
花落晚没有回梦阁,而是带着阿兽直奔斋月楼。那斋月楼中的下人早已熟识花落晚,见她半夜来访却也不做阻拦,更有一丫鬟上前为她指路道:“二小姐,大少爷还未安寝,此时应在书房内。”
花落晚微微点头,便立刻朝那书房而去。
阿兽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她身后,看见满院子的幽兰花,竟是好奇地睁大眼睛,放佛在看什么稀奇的景致一般。最后,他干脆直接跳入那花丛中,猛地趴在地上闻那花香,如野兽在研究美食一般,神色极为认真。
花落晚顿下步子,远远望着他这般模样,唇角竟是微微勾起,她道:“这幽兰是花,可不是什么吃食。你若再践踏在上面,我可就不饶你了!”虽是在斥责,可是语气竟是说不出的温和。
这让早已站在不远处的花思穆神色微顿,他目光直直朝阿兽望去,眸色中带了一抹打量与一丝危险。
听到花落晚的话,阿兽立刻从那花丛中跳了出来,一脸担忧,仿佛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望着花落晚。花落晚纯粹将他当成了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孩子,轻声叹息道:“你的伤还未好,便就不要再这么折腾了,快过来。”
然而,阿兽却是死死地望着花落晚身后。拥有野兽一般直觉的他清楚地感觉到,花落晚身后的那个白衣男子来意不善,那危险似乎还是冲着他自己来的!
从阿兽的反应便不难判断出她后面有人,花落晚立刻回眸,目光紧锁间,却发现来人是花思穆。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微微笑道:“正要去找你呢。”
花思穆扬眉,脸上堆出一抹柔情:“怎这么晚才回来?”说着,便就抬步朝花落晚走去。
然而,他方才走了几步,一道身影倏然冲了过去,死死挡在花落晚面前,俨然就要如饿狼扑虎一般袭击花思穆。
花落晚眉头一紧,立刻喝道:“阿兽!住手!”
那原本正在攻击中的阿兽闻得这声叫唤,赫然停了下来,却是龇牙咧嘴、目露凶光地死死盯着花思穆。
而花思穆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平静地望着他,便连阿兽扑过来的时候,他也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此时,他已然做不到完全忽视这个人了,语气更是有了几分冷然:“他是谁?”
“我待会同你解释。”见两人都未受伤,花落晚这才安下心来,转而同阿兽说道,“阿兽,我不反对你有警觉心,但是这人却是你万万不能动的,可是明白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极为认真,俨然一副令他不得不从的责令般。阿兽有些委屈地拉耸着脑袋,低吼了两声,便就乖乖退了回去。
被刚刚这一幕吓出一声冷汗的红离更是惊魂未定,她完全没有料想到阿兽会有这一出,而且动作奇快,让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幸好没有伤到少主,否则便是她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花思穆淡淡等她处理完这些,唇角带笑,却是低声问道:“你大半夜带个这样莫名其妙的人来我这里,该不会只为了吓唬吓唬我吧?”
“自然不是。”花落晚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快,便连忙说道,“你这可有治疗内伤的药?”
闻言,花思穆微微蹙眉:“你受伤了?”
“不是我。”花落晚微微摇头,目光落在阿兽的身上道,“是阿兽,他为了救我被柱子压伤。我不懂这些,便就来向你求药。”
果然是为了这兽人!
花思穆眸色微眯,瞳孔中闪烁着危险的讯息道:“你怎就知,他救你不是别有所图?或者这根本就是他自己蓄意谋划!”说到这里,他几乎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语气冷然道,“不过刚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