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初冬的第一场雪并没有下太久,半夜里便停了下来,地面上,树丫上,草众边铺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隔日一早,在晨光的映照下,慢慢融化。请使用访问本站。
舞轻明显感到了陌离宵的疏离,往日里总叫她侍候着,自昨儿个她回来后,便不再唤她近身,且不再正眼直视她。
舞轻自知他想名节保身,心里虽难过,却也不甚在意,如此无事一身轻,她这侍卫倒变得可有可无。
勿离宫里的气压直接下降,就算生了炉火,也挡不住那压抑的氛围。
“喏……爷叫你拿去洗衣局……”小苑子手里捧着一个木盆,盆里胡乱放着几件衣物,显然这是刚下朝的陌离宵换下来的。
往日里这些杂事都有粗使丫头来做,今儿个竟唤她去做这些,舞轻顿时腾起了些许恼意。
“为何叫我去?这不是粗使丫头的事吗?而且我走开了谁来护爷的安全?”舞轻双手背在身后,不肯接过来。
小苑子冷哼一声道:“粗使丫头请例假了,这事不是你去难道我去?”
说完,他将木盆往舞轻身上推,迫使舞轻不得已伸手拿住,他撇了撇嘴道:“我让你勾三搭四!哼……”
舞轻盯了小苑子一眼,心中忽觉憋屈,她咬了咬牙道:“小苑子,我是上辈子强 奸了你老 母吗?使得你这样不待见我!”说完,她愤愤地转身,走出了勿离宫,留下跳脚抓狂的小苑子心里暴走:谁让你祸害太子爷的!
舞轻捧着木盆,一脸阴郁地快步向洗衣局走去,陌离宵你这个混蛋!
迎面走来一个身着明黄色华服,披着白色披风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后跟了一个略显萧瘦的老太监。
舞轻忙不迭地单膝跪下,想要抱拳行宫,却被手中的木盆碍了事,她只得双膝跪地,叩了叩头恭敬地道:“皇上万福!”
皇帝抬了抬手,声音略沉地道:“起来吧……”
舞轻得令站了起来,抬脚刚要走,却被皇帝身侧的老太监拦了去路,她心下一震,斜了眸看了皇帝一眼,哪知皇帝也正在打量她,那眼神阴沉又略带狠厉,她吓得忙收回了视线。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舞轻垂下头,毕恭毕敬地问。
皇帝打量了她许久,直到她以为这时间要停止了时,他才缓缓开口道:“你便是轻歌?朕在武状元大赛上见过你。”
“回皇上,正是不才在下。”舞轻紧了紧拳头,才稳住了她那微微颤抖的小心脏,这便是龙威,在他的气压下,舞轻有种窒息的错觉。
“近日来,朕的耳边听得最多的是你的名字,朝中大臣,甚至皇后都在说着你与朕那七儿之事!”皇帝的声音淡淡,可听在舞轻耳里却如雷贯耳。
她忙跪下来,将木盆放身旁,叩了叩头道:“请皇上明察,所谓的龙阳之事,只是下人们以讹传讹的谣言,并不是事实!”
皇帝见她跪下,也不叫她起来,只是看着她道:“没有种子,哪能发芽呢?如若不是事实,奴才们如何会传开?”
“皇上,太子殿下的品性,皇上不是最清楚吗?这龙阳之事只是有心人的故意为之,请皇上明察!”舞轻壮着胆子说完,手心里泛起了丝丝汗珠。
“有心人……故意为之……”皇帝重复念了一遍,忽尔气势大起,他冷冽地盯着舞轻,声音充满着杀意,“你可知道,就凭这句话,朕可立马拿你问罪?”
当然知道,这离间之罪可不轻!舞轻心里捏了把汗,才一字一句道:“如能死得清白,小人何乐而不为?”她在赌,赌皇帝对这事的怀疑,也赌皇帝对太子陌离宵的父子之情!
时间仿似停止了跳动,跪在那里的舞轻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偶有宫奴要经过,都被老太监跟另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侍卫拦了路。那些宫奴虽好奇,可知道皇帝在些处,便收了看戏的心思,绕道而走。
“七儿的安危有劳你了……”皇帝抛下这句话后,便离身而去。他一直觉得亏欠了小七,也一直内疚对不住深爱他的女子。如果当年他能早一点派人过去,她也不会被人害死……
舞轻听得走远的脚步声,心里的紧张一下松懈下来,她顺势坐到地上,转了头向那走远的背影望去,那其中的苍凉无奈随风飘散。
“嘶……还真凉……呀,湿了……”舞轻收回目光,感觉到地面上的冰凉,她低喃一声缓慢地站起来,可身后的衣物竟沾了这积雪,濡 湿了一片,她忙运了功,手掌传出热气,将湿 处缓缓烘干。
她伸了伸腿,活动了一下筋络,直到双脚不再麻痹时,才弯身拿起木盆,径直向洗衣局而去。
走了大约半刻钟,舞轻才摸进了洗衣局的后院。她被那堆积如山的脏污衣物给震呆了,她左右看看,见十来个宫奴正在努力地洗涮着,这一看之下,竟被她见到一个熟人,纺衣局织女霓裳。
只是此刻她正跪在地上,嘴里不知说着什么,且不停地向一个衣着较光鲜的宫女叩头。
一个年纪较大的宫女向门口扫了一眼,见得舞轻,微怔了一下,随即大声问道:“小哥进这洗衣后院可是有衣物要洗?”
这宫女的话一出,后院里的十来个人纷纷向门口处看去,那些带着打量和好奇的眼神使舞轻微觉窘迫,她讪笑一声道:“这是勿离宫的衣物,有劳姑娘们洗涮了!”
那些宫女们见舞轻长得清秀好看,不禁对她心生好感,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去拿舞轻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