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顾二,对于顾二关于外室和自家严厉又迂腐的老父亲之间的问题,徐章最终还是没能给顾二解答疑惑。
徐章的意识虽然超前,思想虽然活泛,没有受到世界的局限性限制,可这种事情,徐章又怎么好打包票。
真要说起来,徐章对顾二的父亲了解的也不多,而且大多都是从顾二的口中听来的,顾二对顾偃开的‘怨念’有多深,误会有多重,听往日顾二的抱怨就知道了。
又敬又爱又恨说的就是顾二这样的。
虽然叛逆,但却极其希望得到自家父亲的认可。
这一次徐章为何如此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把顾二从远在千里之外的庐州的白鹿洞书院召唤过来,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徐章和顾二之间相交莫逆。
可若是细细往下一想,在另一方面,何尝不是顾二希望拿出手的成绩,用以在其父亲面前彰显自己能力的一次机会。
说是在的,徐章对顾二和顾偃开之间矛盾却又身后的父子之情表示理解。
叛逆期的少年郎和不善言辞的父亲之间,总是会因为观念的不同而滋生出种种叫顾二没法理解的矛盾。
或许等到日后真正的成熟长大之时,顾二才会理解老侯爷的一直以来的苦心。
三个儿子,大儿子自有体弱多病,身子孱弱,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三儿子是现在的妻子小秦大娘子的亲身儿子,别看如今小秦大娘子处处护着顾廷烨,但凡有个什么事情,都拦在顾二面前,不叫顾偃开教训儿子。
可顾偃开做了这么多年的宁远侯,镇守边关十余载,宦海浮沉数十年,难道真如现在表现得这般,没有心机吗?
徐章不行。
以前明兰的生母常喜欢挂在口中的一句话,徐章至今仍旧记得清楚。
那是出自《战国策》的一则典故——触龙说赵太后。
上边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三个儿子里头,大儿子顾廷煜体弱多病,没法习武,首先排除在外。
可顾廷烨和顾廷炜两兄弟的年龄差的并不大,为何顾偃开独独对顾廷烨一人要求如此严厉,也是三个儿子里头唯一一个手把手传授其宁远侯府家传武艺的一个。
顾偃开不疼顾家大郎顾廷煜吗?不疼三郎顾廷炜吗?
如今的小秦氏大娘子只是个续弦,唯一的亲生儿子只有一个三郎顾廷炜。
想到这些,再联想到顾偃开的对几个儿子的区别对待,徐章就理解了。
大儿子体弱多病,又是小秦氏大娘子的亲生姐姐留下的血脉,顾偃开素来便对他极为疼爱,又是嫡长子,日后的宁远侯,前程就不说了。
三儿子顾廷炜,是小秦氏大娘子的亲生儿子,日后便是顾偃开去了,小秦氏也定然会替他谋划,而且背后还有东昌侯府做靠山。
虽然如今东昌侯府已经如薄西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能帮衬上一些。
可顾二的外祖家呢?
区区盐商之家,便是家里头的银子堆山码海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任人鱼肉,听人宰割。
顾偃开自顾廷烨小时候开始,就对他极为严厉,手把手的传授其武艺,其用意和心思不言而喻。
这些徐章也不是没有和顾廷烨提过,顾廷烨父子俩之间的关系,据徐章所知,就没有缓和过,一直都处于冰点之中。
人热在淮阴城外告别。
徐章带着徐章和五十禁军,三十亲卫,拢共八十多号人,走的时候陆路,一路北上往汴京的方向而去。
顾二则只带着小石头一人,乘船南下,往江南而去。
等徐章回到汴京的时候,已经将近八月了,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一段时间。
回到汴京,徐章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洗漱,好好休息一下。
而是径直去了皇宫,递上奏折。
御书房里头,嘉佑帝正在批阅奏折,旁边的一应宦官都不敢吱声,生怕打扰了嘉佑帝。
倒不似担心嘉佑帝责怪,而是担心搅了嘉佑帝的兴致,平白浪费他的时间。
在嘉佑帝身旁伺候的老太监还是以前的那位,姓赵,极得嘉佑帝的信任,被委以重任。
门口一个小太监的得到消息,怕打扰了嘉佑帝,便只能先悄悄禀报这位赵内官。
赵内官听了禀报之后,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容,趁着嘉佑帝看完一封奏折的空挡,迈着碎步走到嘉佑帝身侧,低声说道:“陛下,去岁被派去淮南赈灾的小徐大人回来了,如今就在殿外候着的。”
嘉佑帝刚刚把下一本奏折拿到手里,还没来得及翻开,听到赵内官的话,忽然就来了兴致:“徐爱卿回来了?杨爱卿不是说还要一阵子吗?”
当初因为天圣教的事情,徐章主动请缨留在淮南,以身做饵,想要诱出幕后主使的事情杨启平可没有半点隐瞒,一五一十全都回禀了嘉佑帝。
天圣教之名早已因为皇城司的缘故传入了嘉佑帝的耳中。
“宣!”嘉佑帝有些好奇,也来了兴致,便放下手中奏折。
“宣淮南安抚副使者,集英殿修撰,徐章徐大人入内觐见!”
赵内官那沙哑而又尖锐的的声音遥遥传出殿外。
徐章被引入殿中,恭敬的冲着嘉佑帝施礼道:“臣,淮南安抚副使,集英殿修撰徐章,参见陛下。”
嘉佑帝笑道:“爱卿平身!”
“谢陛下!”
“淮南一行,辛苦徐爱卿了!”
“微臣领受朝廷俸禄,得陛下提拔,为陛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