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小人,只是人之常情罢了。”夜璃歌说着,走到妆镜前,轻轻抽出凤钗,搁在妆台上。
“枉朕对他一番情义,他居然——”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何苦自寻烦恼?”
“你——”傅沧泓转头,难以置信地瞅着她,“你倒是能忍得了。”
“做什么不能忍?欲成大事……”
“大事!大事!”傅沧泓突如其来地吼叫起来,“你每天就同我讲这些大事,可事实呢?举兵伐天下处处受阻,花费了大量银两,却看不到丝毫成果,夜璃歌,这就是你要我做的大事?”
瞧着这样的他,夜璃歌却突然笑了:“你已经忍了很久了吧?还有什么,统统都说出来。”
傅沧泓却蓦地打住了话头,懊恼地一拍自己的脑门——他这是在做什么?又是在说什么?
“璃歌,对不起,我,我……”
“你什么都不必说。”夜璃歌摆摆手,站起身来,拖着长长的裙裾朝外走,“从前我就告诉过你,欲功成于天下,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别说北堂暹的发难只是件事小事,纵然……”
她忽地打住了话头——也许吧,诚如北堂暹所说,这女人,有时候还是傻一点地好,还是装作看不见世间那些犀利的矛尖,只躲在男人的臂弯里,且藏一时,是一时。
可以吗?
可以吗?
她可以像历史上那些红颜祸水一样,劝傅沧泓偏安一隅,暂时安享眼前的尊荣富贵,而不去理会潜藏的危机?
可以吗?
可以……吗?